可商鹤亦心里装着的人并非她。
今日沈春颐的隐忍和委屈,像雨点般落进他心里。
他见过她哭,见过她怯,也见过她笑,却唯独没见过她如此漠然。
太子妃那儿,他只闲言了几句,便借故离去。
又是如此,每次太子来她这,都是同她说几句话就离开,她与太子己经快有一年未同房了。
若是让人知道,她的脸面也就彻底没了。
北苑,烛火早熄,唯有院中檐下独留红灯一盏。
商鹤亦落步院前,却被拦下了。
丹蕊盈盈施礼,“殿下。良娣己歇下了。”
商鹤亦眉头一拧,目光扫向屋内,“才回府不过一刻钟,你们主子这么早便歇下了?”
丹蕊垂首道,“良娣在宫宴上见了些风,回来头晕乏了些,便服了药早早睡下,还特地吩咐奴婢在外守着,莫让人前来打扰......”
言下之意,他也不例外。
商鹤亦目色微沉,看向一旁站着的小卓子。
可小卓子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咬牙拱手道,“回殿下,良娣今夜确实有些不适。她歇下前,命奴才替她取了安神香,又多要了个香炉,像是头痛。”
商鹤亦听完,不语。
他站在台阶之下,半晌无动。
他自然知道,沈春颐并未真病。
她这是不想见他,把他挡在了门外。
他向来最不喜女人以病搪塞,尤其是她,他亲手将她捧起来的,如今她连见他都不愿意了。
这一瞬,他的心口又闷又沉。
商鹤亦低声一笑,嗓音清冷,带着几分讽刺意味,“她倒真长本事了。”
丹蕊和小卓子低头不语。
商鹤亦收了笑,转身离去时,还不忘大声说道,“既是病了,叫太医明日来诊脉。若真有病,好生伺候。”
“是。”
小卓子与丹蕊齐齐应声。
半晌,小卓子悄声道,“主子这样真没事?”
丹蕊淡淡一笑,“习惯了就没事了。”
而此刻,屋内。
沈春颐坐在床榻上,披着外衫,手中轻轻摩挲着那枚香囊。
她确实没病。
不过太子若是真心想要看她,就是闯进来也无妨。
哪怕想见她,都要着脸面。
这才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