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卖了八百万,可我觉得,还不如我爷爷这把紫砂壶有故事。"他说着举起紫砂壶,壶嘴冒出的热气与炉烟缠绕在一起,在月光下形成奇妙的图案。
爷爷往炉子里添了块炭,火星子溅起更高,照亮了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你们看这院子,"他缓缓说,"一砖一瓦都是有讲究的,但最珍贵的,还是这人间烟火气。就像那句'auv您吃了嘛',听着土气,可透着人心底的热乎劲儿,比多少珠宝都金贵。"炉火烧到后半夜,渐渐变成通红的炭。陈伟看着欧风琳耳坠上的翡翠在炭火中泛着柔光,突然觉得,这四合院的每一个细节,都像这句简单的问候一样,把最深的讲究,藏在最朴素的表象下。风穿过垂花门时,卷着烤橘子的甜香和"auv"的余音飘向胡同深处,而炉中的炭火,还在静静燃烧,把这京城的冬夜,暖成了最醇厚的岁月。炉中炭火渐成红烬,爷爷用湘妃竹拨火棍轻轻翻动,火星子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照亮了砖缝里嵌着的和田玉粉——那粉末在火光中泛着珍珠光泽,原是太爷爷当年砌墙时,按《营造法式》古法,将碎玉磨粉混合糯米浆勾缝,说是"土中藏金,家宅兴旺"。欧风琳蹲下身细看,发现玉粉里还混着极细的银丝,"难怪这墙百年不透风,"她指尖蹭过砖缝,"我家老宅的墙也是这样砌的,不过用的是南红碎末,夏天摸上去都发凉。"林子墨突然从羽绒服内衬口袋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粒鸽眼大的花椒:"瞧见没?这才是真·贡椒王,"他用银镊子夹起花椒,借着炭火光亮,能看见椒壳上天然形成的龙形纹路,"王师傅说这是从百年椒树上摘的,整棵树就结了七颗,当年慈禧太后吃的就是这品种。"话音未落,父亲从布包暗层取出个巴掌大的银熏球,打开来竟是个微型香炉,"拌花椒得用这熏球,"他往里面加了点龙涎香粉,"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香料温热后才出味,跟你们年轻人用的香薰机一个道理,就是没那么方便。"母亲这时从厨房捧出个白铜暖锅,锅沿刻着的《寒江独钓图》在炭火中若隐若现。"羊蝎子得用宣德炉改制的锅炖,"她用银筷子拨弄着汤里的花椒,"去年在潘家园,那老板非说这是仿品,我瞧着铜锈底下泛着宝光,磨了三天三夜才让他松口——你们猜怎么着?锅底刻着'御用监造',是宫里流出来的。"暖锅蒸汽氤氲中,陈伟看见锅沿缠着圈极细的金丝,"这是后来加的,"母亲笑道,"找老银匠用古法'炸珠'工艺做的,不然怕你们年轻人嫌老气。"爷爷往热红酒里加了勺椴树蜜,盛蜜的玉碗是汉代和田籽玉,碗底"长乐未央"的刻痕被蜜渍浸得发亮。"这蜜是长白山养蜂人用雪水拌的,"他递给欧风琳那只犀角杯,杯身天然的火焰纹在酒液中晃动,"以前马帮走茶马古道,就用这种杯子喝烈酒驱寒,杯底还刻着茶马图呢,你对着光看——"欧风琳举起杯子迎向炭火,果然看见杯底浮现出模糊的驮队纹样,"这杯子救过我一命,"爷爷突然说,"年轻时在云南遇着土匪,人家抢了钱袋,就没看上这破杯子,后来才知道是犀角的,还是明代的。"胡同里卖糖葫芦的大爷又转了回来,自行车把上的老琉璃灯笼在月光下透着红光。"陈少爷,给您留了串特别的,"他递过糖葫芦,糖衣上撒的不是金箔,而是碾碎的陈皮,"这是用十年陈的新会陈皮磨的,配着江南贡蔗的糖,吃了顺气——刚才见您屋里亮着灯,估摸着还没睡。"陈伟接过糖葫芦,发现竹签竟是湘妃竹做的,上面刻着极小的"福"字,"大爷,您这竹签..."大爷摆摆手笑道:"嗨,从老家具上拆的边角料,扔了可惜,就磨成签子了,比普通竹子结实。"林子墨突然指着炉灰里的炭块:"你们看这炭的纹理!"他用银筷夹起一块,上面竟清晰地印着《兰亭序》的"永"字,"这是我在徽州古窑址找到的明代题诗炭,本来是整块的,被我不小心坐碎了,"他惋惜地叹了口气,"老窑工说,以前文人用这种炭在宣纸上题字,写错了一擦就掉,比现在的铅笔还方便。"父亲闻言从怀中掏出个炭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块炭,每块都刻着不同的碑帖字迹,"这是我托人在陕西碑林复刻的,"他笑道,"想着你们年轻人爱写字,用这个比钢笔有意思。"欧风琳突然想起什么,从香囊里倒出点香灰:"去年在雍和宫求的香灰,混着我奶奶的胭脂粉,"她把香灰撒在炭火上,瞬间腾起股带着玫瑰香的青烟,"奶奶说,胭脂入火,能去晦气,"香囊的宋锦面料在火光中泛着七彩光泽,"这料子是苏州陆师傅送的,他说这辈子就织了三丈,给我做香囊时,还特意在里子绣了'平安'二字。"陈伟凑近细看,果然看见香囊内侧用同色线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