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精光爆射!他虽震惊于允昭(实为沈怀瑾)的方略,但“禁止折色”、“实米抵京”正中他下怀!他立刻出列,声如洪钟,“陛下圣明!漕粮折色,流弊无穷!实乃贪墨渊薮!臣附议!当严令禁止!重定损耗,严查粮质!”
“纲册法?!定额包税?!”户部左侍郎钱永脸色剧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这两条,条条砍在他和他背后势力的钱袋子上!他急声道:“陛下!盐引纲册,古未有之!贸然改制,恐引盐商恐慌,扰乱盐市!定额包税,更易滋生胥吏与承包商户勾结,盘剥商旅!此二策,恐…恐非良策!”
新任工部尚书也皱眉道:“陛下,运河冰冻确为实情。强行运粮,损耗巨大,若再遇匪患…”
允昭听着大臣们的争论,小脸紧绷,努力回忆着沈怀瑾的教导,继续说道:
“开源三策:
一、开海通商,设市舶司!于泉州、广州、明州三地,准番商凭‘勘合’贸易,抽解抽分!许沿海商民造船出海,贩运丝瓷茶货!市舶税银,三成归地方,七成解京师!
二、招商开矿,激活产业!清查官营亏损矿山,招商承办!承包人缴定额矿课,优先供朝廷所需!官府监管,防私采盗挖!
三、北疆垦荒,以实边储!颁‘垦荒令’!贷流民、军属、罪囚(非十恶)粮种农具,免三年赋税!所垦荒地,永为己业!边军屯田,以补军需!”
“开海?!招商开矿?!北疆垦荒?!”殿内再次哗然!这些方略,大胆至极,颠覆祖制!
“陛下!禁海乃祖训!开海通商,引倭寇海盗,祸乱海疆!万万不可!”一位保守的老臣颤巍巍出列反对。
“招商开矿?岂非与民争利?且矿冶乃国之重器,岂容商贾染指?”
“北疆苦寒,流民垦荒?谈何容易!恐徒耗钱粮,难见成效!”
质疑声此起彼伏。钱永心中冷笑,趁机煽风点火:“陛下,诸公所言甚是!此等方略,看似新奇,实则风险巨大!稍有不慎,恐动摇国本!臣恳请陛下三思!”
允昭被这连番的质疑声弄得有些无措,小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龙椅扶手。
就在这时,沈怀瑾清冷的声音在允昭身侧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陛下,诸位大人所虑,不无道理。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她并未首接反驳,而是话锋一转:“譬如漕运冰冻,损耗巨大。然,损耗几何?可有详实数据?据奴婢所知,去岁同期,运河冰冻程度更甚,然漕粮实运损耗,因押运官克扣盘剥,虚报之数远超实际冰损!若严查虚报,重定损耗,实耗未必不可控!再如开海之险,倭寇海盗,自有水师清剿!市舶之利,宋元己有成例!至于北疆垦荒,看似艰难,然太祖开国之初,北平、辽东,何尝不是荒地?若无屯田实边,何来今日之北疆屏障?此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她条分缕析,将质疑一一化解,有理有据,更点出“虚报损耗远超实际冰损”这一要害,让反对者一时语塞!
刘砚精神大振,立刻抓住机会:“尚宫令所言极是!臣附议陛下开源节流之策!当务之急,可先试行‘定额包税’与‘漕粮禁折色’!此二策见效最快!至于开海、开矿、垦荒,可徐徐图之,详加论证!”
冯启年也出列,目光锐利地扫过钱永等人:“陛下圣心烛照,所提方略,皆切中时弊!臣观之,漕粮禁折色、盐课纲册法、商税定额制,乃整肃吏治、堵漏清源之铁腕!开海、开矿、垦荒,乃开拓财源、固本培元之良策!纵有风险,亦当勇于尝试!岂能因噎废食,坐视国库空虚,边饷无着?!”
有刘砚、冯启年两位重臣力挺,加上沈怀瑾鞭辟入里的分析,殿内反对声浪顿时弱了下去。工部尚书、漕运总督代表等虽仍有疑虑,但也提不出更有力的反对理由。
允昭看着局势逆转,小脸上重新焕发光彩,脆声道:“既如此,便依刘爱卿所言!即刻试行漕粮禁折色与商税定额包税!着户部、都察院、漕运总督衙门,会同办理!务必尽快厘定损耗上限、核定税关定额!盐课纲册法、开海、开矿、垦荒诸策,着内阁会同六部详议,拟定细则,再行奏报!”
“臣等遵旨!”刘砚、冯启年等人躬身领命。
钱永脸色铁青,却也只能咬牙跟着领旨。他心中恨意滔天!沈怀瑾!又是沈怀瑾!这贱婢竟敢将手伸进户部核心事务!更可恨的是,她借幼帝之口抛出的这些方略,条条都打在他的七寸上!
西、初显锋芒:利刃出鞘见真章
新政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漕粮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