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道,“告诉阿史那默啜,大唐的火炮可以给,但炮弹,要用他的战马和皮毛来换。”
百官恍然大悟。陛下这是要“以战养战”,既让薛延陀有能力抵抗,又不让他们觉得可以完全依赖大唐,同时还能削弱双方的实力,可谓一举三得。
消息传到朔方,郭子仪依旨行事。五万唐军进驻云州,旌旗蔽日,火炮列阵于城墙之上,遥遥指向回纥后方。骨力裴罗得知消息,果然心神不宁。他麾下的粟特部和葛逻禄部本就不愿与大唐为敌,见状纷纷要求撤兵。
就在这时,更让骨力裴罗头疼的事发生了——契丹首领慕容宏突然率两万骑兵,袭扰回纥东部边境,抢走了他们囤积的过冬粮草。
“慕容宏!”骨力裴罗在牙帐内暴跳如雷,“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前几日还派使者说要与我联手,共分漠北,如今竟敢背后捅我一刀!”
谋士劝道:“首领,慕容宏此举,必是受了大唐指使。我们如今腹背受敌,若再不退兵,恐有全军覆没之险。”
骨力裴罗咬牙切齿,却也知道谋士所言有理。他望着郁督军山的方向,那里的火炮仍在轰鸣,而云州的唐军如同一把悬顶之剑,契丹人又在背后骚扰……最终,他只能下令撤兵。
消息传回长安,百官欢呼。李新宇却只是淡淡一笑,对张九幽说:“派人去告诉慕容宏,他要的营州以西牧场,可以给,但只能租,每年需向朝廷缴纳五千匹战马作为租金。”
张九幽惊叹:“陛下此举,既安抚了契丹,又得了战马,还不失朝廷体面,实在高明。”
李新宇摇摇头:“朕要的不是战马,是人心。慕容宏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依附大唐,比依附回纥或突厥更划算。但光靠利益不够,还得让他看到大唐的气度。”
他看向窗外,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宫墙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传旨,今年元宵,允许边地各族首领赴长安观灯。告诉他们,朕在曲江池设宴,与他们共庆佳节。”
成化三十八年,元宵。
长安城内张灯结彩,朱雀大街上人流如织。来自漠北、西域、东北的各族首领,身着本族服饰,在羽林卫的护送下游览市容,眼中满是惊叹。他们中许多人是第一次来到这座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看着那高耸的城楼、宽阔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铺,以及衣着光鲜的百姓,心中对大唐的敬畏又深了几分。
曲江池畔,更是热闹非凡。湖边搭建了数十座彩棚,棚内摆满了佳肴美酒。李新宇身着常服,与各族首领围坐在一起,没有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慕容首领,”李新宇举起酒杯,看向坐在对面的慕容宏,“上次多谢你出手相助,牵制回纥。这杯酒,朕敬你。”
慕容宏起身举杯,一饮而尽,沉声道:“陛下客气了。我契丹与回纥本就有旧怨,出手是应该的。”他看着李新宇,眼中少了往日的戾气,多了几分探究,“陛下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谋略,宏佩服。”
“谋略谈不上。”李新宇笑了笑,“朕只是觉得,打仗不如通商,流血不如饮酒。你看这曲江池,春日里繁花似锦,夏日里荷花满塘,若能让边地百姓也过上这般安稳日子,才是朕想做的事。”
他指着不远处正在表演胡旋舞的舞姬,对众人说:“大唐就像这曲江池,容得下中原的龙舟,也容得下西域的胡商;听得见汉人的琴瑟,也听得见突厥的马头琴。朕希望,诸部能与大唐和睦相处,互通有无,让老人能安享晚年,孩子能平安长大。”
薛延陀可汗阿史那默啜站起身,躬身道:“陛下仁心,天地可鉴。此次若非陛下援手,我薛延陀早已亡国。从今往后,薛延陀愿世代归顺大唐,永不背叛。”
西域于阗国王也起身附和:“于阗盛产玉石,愿年年进贡,只求陛下能保西域通路畅通。”
一时间,各族首领纷纷表态,或愿进贡,或愿出兵助战,场面热烈。李新宇一一回应,承诺会保障他们的利益,尊重他们的习俗,若有难处,朝廷定会相助。
酒过三巡,慕容宏忽然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新宇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臣,契丹首领慕容宏,愿代表东胡诸部,恳请陛下效仿太宗皇帝,登临‘天可汗’之位!”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天可汗”,即“天下共主”,是当年太宗李世民凭借赫赫战功与开明政策,被各族共同尊奉的称号,象征着无上的权威与认同。自高宗之后,大唐国力渐衰,这一称号便再未有人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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