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的潦草字迹被煤油浸透:
【刀片党秘密货仓六日前遭查抄,损失两吨精炼鲸油,五箱新大陆香料。-精?武·暁,说¨王¨ `芜\错`内¢容^
刀片党骨干“毒蛇”丶“灰狼”以及五名打手被捕。】
‘难怪剃刀前天派萨斯来要钱,还给我介绍一单加十个点抽成的生意,这只铁公鸡突然拔毛可太反常了!’
林恩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扯了扯嘴角。
刀片党秘密货仓被查抄,“毒蛇”与“灰狼”入狱。
剃刀不仅损失了一大笔钱货,现在还得找路子砸钱去捞人。
不要说派萨斯找自己要钱了,这怕是连帮派金库的锁头都要熔了换钱。
当橡木门轴第三次发出锈蚀的“吱呀“声,汉斯军靴底的盐晶在地板刮出带雾凇的轨迹。
他凹陷的眼窝扫过吧台,骨节粗大的右手径直取下一瓶黑麦啤酒,拇指顶开瓶盖的脆响惊飞了窗台渡鸦。
“前天海关突袭结果如何?”林恩擦拭着吧台残留的酒渍。
汉斯仰脖灌下小半瓶酒液,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蓝皮狗逮了几个揣私货的倒楣蛋。”
放下酒瓶后,他又抬起袖口抹了抹嘴:“这会儿正在监狱里刷马桶呢。顽本鰰占 耕薪嶵全”
汉斯的啤酒瓶底撞击吧台时,林恩的食指突然在黄铜包边上敲出三短两长的节奏,和发报机译码一个频率。
“刀片帮的灰狼与毒蛇现也在监狱刷马桶,剃刀这家伙正在满世界找钱找路子捞人”
“我觉得他应该会来找你,”汉斯也动手不动嘴,手指一阵敲击,“只要钱给够,你这里的客人能帮他在最短时间内把人给捞出来”
当两人还在用指节敲击暗号时,橡木门轴第四次发出“吱呀“呻吟。
混杂着香根草精油气息的潮湿空气撞入室内,来者是个容貌姣好的女人。
名贵羊绒披肩滴着晨露,漆皮高跟鞋在返潮的地板上踩出弹孔般的印记。
“嗬,两位又在玩间谍游戏?”
话音未落,女子已从门廊闪至吧台,一把断裂的伞骨“啪”的一声拍在汉斯面前。
“亲爱的,码头那帮莽夫的卸货吊钩撕碎了我的罗兰伞”
她屈指轻叩伞骨折痕,漆皮手套在煤气灯光下泛着冷光。
“用你的战场手艺帮我改造成捕鲸鱼叉怎么样?”
“当年在洛斯河畔,我们做捕兽夹都要用帐篷杆”汉斯直接推开伞骨,“你的罗兰伞太脆了”
“咳咳”
这时林恩忽然咳了一声,顺手向女子推来一杯颇受得体女性偏爱的雪莉酒,在吧台淌出琥珀光晕。?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洛芙蕾女士”他刻意加重了这个称谓,提醒对方注意身份。
这位漂亮的女人是一名交际花,当然这只是体面的称呼,粗俗点的说法就是周旋于贵族沙龙的情报贩子与掮客。
“相比起捕鲸叉,”他指尖轻点《琥珀晨报》的保释公告栏,“有艘货船的司法通关文档可能需要‘历史展览’。”
交际花染着孔雀蓝甲油的指尖掠过汉斯的少尉肩章:“我们的小阿克曼总能搞到最烫手的‘展品’呢~”
而另一边,正在一张木桌上嚼着烟熏三文鱼的退休法官克瑙斯也开口了:“是要给我的司法史特展推荐收藏家吗”
鱼骨在瓷盘拼成天平型状——这位退休法官所谓的“东泽司法史展览”,实为利用司法系统人脉收受贿赂的暗语。
林恩轻晃酒杯,琥珀色酒液在煤气灯下泛起绸缎般的光泽:“我们的剃刀先生此刻正为部下的处境忧心”
他指尖摩挲着杯沿鎏金花纹,“至于能否促成合作,就要看那位的诚意几何了。”
这时橡木门轴突然第五次发出压抑的“吱呀”。
剪裁考究的褐色西装裹着阴影踏入酒馆。
男子摘下礼帽时,那副金丝眼镜的镜链缀着纯金天平徽记,而右手背上的疤痕在煤气灯下泛着蛇鳞般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