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只剩下林晚和沈砚。

夕阳的金辉透过高窗，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沈砚走到林晚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素帕小心包裹的东西。

打开，正是那支羊脂白玉簪。

他看着她发髻间空着的位置，低声道：“簪子……还是戴上吧。”

林晚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

他静静托着那支温润的玉簪，目光专注而沉静，带着一种无声的坚持。

祠堂里弥漫着新木和香烛的气息，远处传来村卫队收操的整齐呼喝。

日光斜斜地打在玉簪上，那朵含苞的玉兰边缘，淡青的沁色仿佛流转着微光。

林晚沉默了片刻，没有拒绝，也没有自己动手，只是微微侧过了头，几缕碎发垂落颊边。

一个无声的默许。

沈砚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轻轻地将那支玉簪，簪回了她鸦青的发髻间。

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玉簪归位，温凉贴着鬓角。

林晚能感受到他指尖残留的一丝温热拂过耳际，快得像错觉。

“京城那边，”她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仿佛刚才那微妙的默许从未发生，“盯着的人不会少。第一批货是开门红，后面才是硬仗。沈记的铺面、人手，要钉死了，一丝错漏都不能有。尤其是……宫里。”

“县主放心。”沈砚收回手，指尖拢入袖中，轻轻捻了捻，仿佛要留住那一点转瞬即逝的触感。

他脸上又恢复了那掌控一切的从容笑意，眼神却锐利如鹰，“粉晶匣能进承恩公府，‘松雪’能得兵部尚书青眼，这路就算蹚开了。宫里的线，沈记早就备着，只等‘祥瑞’之名再响几分，水到渠成。这泼天的富贵，沈砚定会替永业村，替县主，守得稳稳当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晚沉静的侧脸，落在她发间那支重归原位的玉簪上，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只是……待此间事了，京中局面稳住，沈砚可否……再向县主讨杯永业村的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