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鲜红的手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重重地按在了那几份承载着希望的契书之上。*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粗糙的指印旁,是林晚用她那清峻有力的笔迹写下的名字——林晚。
按下手印的喧嚣尚未平息,祠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沈记的护卫风尘仆仆地滚鞍下马,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一路高喊着冲进祠堂:
“少东家!少东家!喜报!天大的喜报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护卫冲到沈砚面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将皮袋高高捧起,声音激动得变了调:
“京城急讯!咱们的‘祥瑞’……卖疯了!粉晶匣‘金秋蜜语’,一百五十两一块,被承恩公府的二小姐包圆了!连匣子带皂,十匣!一千五百两!银票都在这儿了!”
“影青瓶‘松雪初霁’,兵部尚书府上管家亲自来抢,五十两一瓶,先拿了二十瓶!说他们老爷就爱这冷冽劲儿!”
“青石罐的‘幽兰’……八十两一罐,翰林院几位清贵的老学士联名买了五罐,说是书房添香,君子之配!”
皮袋口敞开,一叠厚厚的、盖着京城各大钱庄鲜红印鉴的银票露了出来,在祠堂透过高窗的阳光下,散发着令人眩晕的金光。\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轰——
祠堂里彻底炸开了锅!
一千五百两!五十两一瓶!八十两一罐!这些天文数字如同惊雷,将刚刚按下手印、心头还揣着不安与憧憬的邻村里正们彻底劈懵了!
赵老蔫张着嘴,眼珠子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袋银票,仿佛要把那上面的花纹都刻进脑子里。
李石头更是浑身哆嗦,渔民对金银的敏感让他瞬间算出了那堆纸代表多少条船、多少张网、多少年的辛劳!
沈砚接过皮袋,指尖拂过那些尚带着京城繁华余温的银票,脸上却无半分意外,只有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看向林晚,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弧度:“县主,如何?我说过,沈记接得住。”
林晚的目光扫过那袋银票,又掠过堂中那些被震撼到失语的邻村代表,最后落回沈砚脸上。
她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意料之中。沈少东家,按契书,该清账了。永业村应得之利,烦请尽快交割入库。”仿佛那袋子里装的不是千金之财,而只是寻常的几吊铜钱。
她这份视金山如粪土的沉静,再次深深烙在沈砚心底。.\?看?*|书o<>屋¨D\小·\说(网@_ ×?已°±&发\?¢布?最1D新?]章±|o节~±?
他笑了笑:“阿忠,立刻核对账目!将永业村应得之利,一分不少,即刻兑付入库!”
吩咐完,沈砚的目光转向那几位还沉浸在巨大震撼中、恍如做梦的邻村里正,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奇异的煽动力:
“诸位都看见了?这就是跟着永业村,跟着林县主的路子走!香皂是‘祥瑞’,能卖天价!但林县主念着的是什么?是带着大家伙一起富!纺织、河鲜、山货、粮食……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把东西做好,打出‘永业联保’的招牌,还怕卖不上价?还怕过不上永业村这样的日子?”
他大手一挥,指向祠堂外崭新的青砖瓦房和平整的石板路:“那就是你们的明天!只要守规矩,肯下力,合作社,就是咱们的金饭碗!”
“金饭碗!”三个字如同魔咒,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头压抑的火焰。
赵老蔫猛地回过神,浑浊的老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噗通一声朝着林晚的方向跪下,声音嘶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林县主!我赵老蔫代表黑水洼一百三十七户,给您磕头了!合作社的规矩,我们拿命守着!谁敢坏事儿,不用您动手,我亲手把他沉了黑水洼!”其他里正也如梦初醒,纷纷激动地表态,赌咒发誓。
看着眼前群情激昂的景象,林晚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她抬手虚扶:“都起来。合作社不兴这个。记住你们今日的话,回去把章程给每户讲透,把人管好。三日后,各村选派的工匠、女工、渔把头、猎户代表,带着你们最好的东西,来永业村报到。工坊、晒场、货栈……该动起来了。”
众人连声应诺,带着满心的震撼、狂喜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脚步虚浮却又无比坚定地离开了祠堂,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路,而是一条通往金山的康庄大道。
喧嚣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