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大的茶楼“松风阁”内,气氛有些凝重。!y¢o,u,p\i+n^b.o+o^k?.?c~o,m/
几位平日里在京城商界呼风唤雨、跺跺脚都能让物价抖三抖的皇商,此刻正坐立不安地喝着茶。他们是京城铁料、木材等行业的垄断者,背后各有靠山,关系网盘根错节。
昨日,他们还因为成功逼得兵器监原材料告急,正聚在一起弹冠相庆,商量着如何再把价格往上抬一抬,好从国库里多榨出些油水。
可今天一大早,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就让他们的美梦变成了噩梦。
——通州漕运码头,一夜之间,冒出来上百艘满载铁料木材的官船!
而且,通州知州陈凡,以官方的名义,公布了这些物资的“指导售价”,那价格,低得让他们想哭,连他们涨价前的一半都不到!
“诸位,这……这可如何是好?”一个胖得像弥勒佛的铁料商人,用丝帕擦着额头的冷汗,声音发颤。
“还能如何?姓林的那个小崽子,摆明了是早有准备,给我们下了个套啊!”另一个精瘦的木材商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们很清楚,一旦通州这批低价货涌入京城,他们手里那些高价囤积的存货,立刻就会变成一堆烫手的山芋。血本无归,就在眼前!
就在他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了。
户部尚书张居正,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崭新官服的年轻人,面容方正,眼神锐利,正是刚刚被授予“军需总核算官”虚职的武探花李三思。!纨,本¢神¢颤- ~冕-费\越`毒/
而林知节,本人则压根没来。
【跟这帮投机商人扯皮?太掉价了,也太费口水。这种收尾工作,交给张居正这个老愤青和李三思这个小愤青去办,最合适不过了。一个负责政治施压,一个负责业务碾压,完美。】此刻的林知节,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官署里,研究着孙默新画出来的“合金甲流水线改造草图”,享受着“运筹帷幄之中,摸鱼千里之外”的快乐。
看到张居正,几个皇商连忙起身行礼,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张……张大人……”
张居正冷哼一声,理都没理他们,自顾自地在主位上坐下,端起茶杯,轻轻刮着浮沫,就是不说话。
那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几个皇商几乎喘不过气来。
还是那胖商人沉不住气,硬着头皮开口:“张大人,通州之事,我等也是刚刚听闻。其中……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等对朝廷,素来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张居正终于抬起眼皮,慢条斯理地说道:“误会?你们联合起来,哄抬市价,意图要挟朝廷,这也是误会?你们囤积居奇,扰乱市场,这也是误会?”
他每说一句,几个皇商的脸色就白一分。
“不不不,大人明鉴,我等绝无此意!”
“有没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m¨z!j+g?y¢n′y,.?c*o′m`”张居正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今天老夫来,不是来跟你们废话的。林大人有句话,让老夫转告你们。”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你们手里所有的铁料、木材存货,由户部,按通州指导价的七成,统一收购。你们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什么?!”精瘦的木材商失声叫道,“七成?这……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我们收货的成本都不止这个价啊!”
“哦?成本?”张居正笑了,笑得有些冷。他转头看向一首沉默不语的李三思,“三思,你来告诉他们,他们的‘成本’,到底是多少。”
李三思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摊在桌上。他的声音,像他的人一样,沉稳而有力。
“诸位老板,下官李三思,奉总监制林大人与户部张大人之命,在过去十日,对贵商号过去三年的账目,进行了简单的核算。”
此言一出,几个皇商的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了。查账?!他们那些账,做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被查出问题?
李三思没有理会他们的惊骇,自顾自地念道:“以王记铁行(胖商人的商号)为例。贵号从矿山收购生铁,每石成本约一百五十文,运至京城,仓储、人工等杂费,算三十文。总成本,不过一百八十文。而贵号卖给兵器监的平价,是三百文。前几日,更是涨到了九百文。利润几何,诸位心中有数。”
他没有用算筹,所有的数字都仿佛刻在他脑子里,脱口而出。
“还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