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线的威力,一旦被释放,便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卡+卡¢暁-税¢蛧+ ^追/蕞~鑫_漳\踕/
日产五百杆长枪,这个在半个月前还被认为是天方夜谭的数字,如今己经成了兵器监的“常规操作”。整个作坊都沉浸在一种高速运转带来的狂热之中,铜钱的叮当声和铁锤的撞击声,谱写出了一曲大梁朝最早的“工业交响乐”。
然而,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并且比任何一次都更加棘手。
户部尚书张居正,这个干瘦的老头,最近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林知节承诺的“降本增效”,正在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兑现。忧的是,他发现国库的银子,消耗速度也同样超乎想象。
这天,他火急火燎地闯进了林知节的官署,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账簿,那张精于计算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便秘”的痛苦表情。
“林大人!出事了!”张居正一进门就嚷嚷起来,连基本的官场礼仪都顾不上了,“出大事了!”
林知节正躺在他的“究极躺椅”上,研究窗外一只蚂蚁的搬家路线,并对其“组织效率低下”进行了一番内心点评。听到张居正的叫喊,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能让铁公鸡急成这样,看来问题不小。】
“张大人,莫急,坐下慢慢说。”林知节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天塌不下来。/优_品?暁`税-徃~ /追¢嶵·歆¢蟑_节^”
“快塌下来了!”张居正把账簿“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指着上面的数字,痛心疾首地说道:“林大人你看!自从你的兵器监产量暴增,京城内外,所有铁料、木炭、白蜡木的价格,全都疯了!”
“哦?涨了多少?”
“何止是涨!”张居正的声音都变了调,“短短十日,铁料价格,翻了三倍!上好的白蜡木,更是有价无市!京郊那几家最大的铁矿和木材供应商,联合起来,摆明了就是要趁火打劫!再这么下去,不出半月,我们就要买不起原料,你的兵器监,就得停工!”
【来了来了,熟悉的剧情。产能上去了,供应链跟不上了。这帮古代的供应商,己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垄断经营’和‘恶意抬价’的先进商业理念了嘛。】
林知节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在他那个时代,这种因为关键技术突破,导致上游原材料供应商坐地起价的商业案例,简首不要太多。
“兵部那边怎么说?”林知节问道。
“兵部那帮武夫,只知道催着要新枪,哪里管这些!”张居正气得吹胡子瞪眼,“工部汪荃那个老东西,更是在背地里看笑话,巴不得我们停工!林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老夫上奏陛下,让龙禁卫去抄了那几个奸商的家?”
“不必。¨6?邀*墈?书\惘′ +已.发^布-嶵′薪¢璋!結/”林知节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抄家只能解一时之急,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他们敢这么做,背后必然有我们惹不起的人撑腰。杀鸡儆猴,说不定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那……那可如何是好?”张居正彻底没辙了,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林知节看着他那副模样,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张大人,你可知,从南方用船运一石铁料到通州码头,运费几何?”
张居正一愣,不明白林知节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漕运乃国之命脉,官船运货,成本极低,大约……百文左右?”
“那南方的铁料,市价几何?”
“南方矿产丰富,铁料价格,不及京城一半。”
林知节笑了,他放下茶杯,用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张居正:“那么,张大人,你算一算,如果我们从南方采购铁料,运到通州,再从通州用马车拉到京城,总成本,比起现在京城这翻了三倍的市价,是高是低?”
张居正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他呆立在原地,脑子里那把生锈的算盘,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转动。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
他只盯着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却忘了大梁还有那么广阔的疆域!
就算加上运费和陆路转运的损耗,总成本,也比被那些奸商盘剥要便宜太多太多了!
“可是……”张居正随即又皱起了眉,“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从南方调集船队,采购原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两个月。我们……我们撑不到那个时候。”
“谁说我们要从现在开始调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