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良媛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下一刻,槛儿就温声道:“但大靖律令有言,诬告伪证者若有认错悔过之心,供以主谋,即可戴罪立功。”
本条律只针对不涉及蔑视皇权,谋危国本,本质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而对于这种伙同构陷妃嫔或太子侍妾,殃及皇嗣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槛儿也不算说错嘛。
大靖律令确实有这么一条。
方宏三人当然知道大靖律令,关键这玩意儿不是谁都能张口就来啊。
他们就是粗使杂役,谁背得了那玩意儿。
别说他们。
郑明芷、曹良媛和秦昭训闻言都愣了愣,心想大靖律令有这么一条吗?
诚然她们作为官家闺秀出身,如今又是太子妻妾,自是知道大靖律令。
只大家平日鲜少接触到会用到大靖律令的事,熟悉的大多都只是耳熟能详,或他们可能用到的几条。
这种随便就能单拎出来一条或几条背的,她们一时还真不好确定。
但当着太子的面,宋槛儿应该不至于胆大到伪造大靖律令的地步吧?
正这么想着,槛儿似是也不确定地看向海顺:“海公公,我说得可对?”
海顺对大靖律令可太熟悉了,看了眼太子他答道:“宋昭训所言非虚。?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此言一出。
芳莲、翠萍明显从刚刚的虽害怕眼神却尤带恳切,变成了无措且踌躇,两人还自以为隐秘地对了眼神。
方宏跪伏的身板僵直。
他颤着声音道:“奴才斗胆问宋昭训一句,昭训主子这是在诱供吗?”
槛儿:“律令在册没有诱供之说,我只在陈述事实帮你们认清眼前形势。
你可以保持己见,等我针对这件贴身衣物做了说明,你们再决定不迟。”
银竹拿着那件肚兜行到近前。
槛儿侧身。
视线在上首处两位主儿和曹良媛、秦昭训身上不失分寸地环视一周。
“这件衣物以粗麻布制成,没有大面积绣花,只有可作标记的小绣。
与宫中低阶宫女所着之衣差不多,且尺寸瞧着似乎也与妾身的身形相合,按理的确可能为妾身所有。
但妾身还是要说,此物非妾身所有。”
“原因有三,第一条。”
槛儿比划着名手指。
“低阶宫女的衣料来源分为内务府调拨由东宫典服局统一配发,以及自发说明缘由与典服局购置。
这两条布料来源典服局都有明确记载,包括每人领了多少料子、针线。
妾身是前年十月初三被调来嘉荣堂,参与殿下和太子妃大婚的准备事宜。
此前妾身在广储司,日常衣物及用料是由内务府直接配发,妾身领了多少次布料和针头线脑皆可查证。
而到今年四月十七,妾身幸得殿下、太子妃恩典搬离嘉荣堂为止,期间妾身拢共只新做了一件贴身衣物。”
女子的贴身之物什么的。
按理是绝不能这么当众宣之于口的,遑论槛儿如今还是太子的侍妾。
此等私密之事,平时就算有人敢说也没人敢听,可谁叫现在情况特殊。
不想说也得说,不敢听也得听。
所以槛儿继续看着太子道:“且因为某些不可说的特殊原因,妾身的贴身衣物一向用的都不是粗麻布,而是和粗麻布颜色相似的土棉布。”
“不可能!”
芳莲突然出声。
在槛儿和几位主子看过去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失仪,她赶忙磕头请罪。
跟着道:“殿下,宋昭训说的不对,宋昭训的贴身衣物不是土棉布做的!”
奴婢们的月银为五钱,也就是半两,一匹粗麻布要六钱银子,土棉布要七钱。
宋昭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