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突突”地驶回屯子时,天己经擦黑了。_h*o?n`g\t\e·x?s~..c~o~m/
纪云舟跳下车,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望着眼前这座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明儿个就要开始大变样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屯子里就热闹起来了。
徐铁牛带着十几个壮劳力扛着工具过来,后面还跟着五六个知青。
女人们提着篮子,里面装着新蒸的玉米面窝头和咸菜疙瘩。
“舟子哥!”徐铁牛扯着大嗓门:“我把人都喊来了!”
纪云舟从屋里搬出两筐刚蒸好的白面馒头,热气腾腾的:“大伙儿先垫垫肚子,晌午炖肉!”
“嚯!白面馒头!”
几个年轻后生眼睛都首了。
这年头,谁家舍得拿白面待客?
更别说还有肉!
关键是,徐铁牛来的时候可说了,还要给钱呢!
知青们面面相觑,领头的张建军推了推眼镜:“纪同志,我们就是来帮忙,不用这么破费......”
“说的啥话!”
纪云舟把馒头塞到他手里。
“你们大老远从城里来建设农村,我纪云舟要是连顿饭都舍不得,还算个人吗?”
这话说得漂亮,几个知青顿时红了眼眶。
他们在乡下这些年,没少受白眼,哪见过这么热情的招待?
“开工!”
徐铁牛一挥手,二十多号人立刻忙活起来。
拆屋顶的拆屋顶,和泥的和泥,搬砖的搬砖。
纪云舟亲自爬上房梁,把腐朽的椽子一根根换下来。
“小心点儿!”清脆的女声从下面传来。
林秀禾挎着竹篮站在院子里,篮子里装着十几个煮鸡蛋:“队长让我送来的。”
纪云舟从房梁上跳下来,擦了把汗:“替我谢谢队长”
说着就一把捏住了林秀禾的手。
旁边几个知青看到了首起哄,徐铁牛口哨都吹出来了。
林秀禾羞得不行,赶紧把手抽回来,嗔怪道:“你要这样我以后不来了!”
两人手指相触,又飞快地分开。.k!a~n`s\h`u+g,u?a?n′._c!o?m¨
林秀禾耳根微红,转身就去给其他人分鸡蛋了。
晌午时分,浓郁的肉香飘满整个屯子。
纪云舟从公社买来的五斤肥猪肉炖了满满两大锅,油汪汪的白菜粉条里全是肉片子。
干活的人们蹲在院子里,捧着海碗吃得满头大汗。
“香!真香!”徐厚文咂着嘴:“小纪啊,你这手艺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都不差!”
“那是!”铁牛嘴里塞得鼓鼓的:“舟子哥要能进部队,那铁定是炊事班的!”
众人说说笑笑间,房子己经大变样。
新换的松木椽子整齐排列,土墙上抹了白灰,窗户也换成了明亮的玻璃窗。
这在屯子里可是头一份。
别人家还用纸糊窗呢!
接下来的几天,房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样。
青砖砌的灶台,刷了桐油的地板,甚至还在屋里隔出个小书房。
知青们帮着糊墙纸,女人们缝制新被褥,连屯里的老木匠都主动来帮忙打家具。
第五天傍晚,一座崭新的三间大瓦房终于落成。
青砖灰瓦,白墙明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来看热闹的屯里人挤了满院子,啧啧称奇。
“了不得!了不得!”
“这房子,县长来了都得说声好!”
“要不说还是新知青有能耐呢!你瞧瞧人家,下乡半个月就有房子了!”
“恭喜恭喜啊!”
纪云舟在房梁上捡瓦片,乐呵道:“大家伙都别急,还有一两天收工,等收工那天,指定请大家伙吃席!”
这话说得敞亮,众人顿时一阵欢呼。
夕阳西下,院子里,帮忙的乡亲们陆续散去,只剩下几个年轻人还在收拾工具。
与此同时。
屯子东头的歪脖子柳树下,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躲着,眼睛死死盯着那栋新起的房子。
“呸!”汤素兰往地上啐了一口,瘦削的脸上满是怨毒:“这小畜生凭什么住这么好的房子?”
旁边的王伟华搓着粗糙的手掌,眼睛里冒着嫉妒的火光:“就是!他一个刚来的知青,凭什么?”
要不是因为纪云舟,他俩过的能这么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