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滚了进来,头盔歪斜,甲胄上布满刀箭劈砍的痕迹和干涸的血污。他显然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恶战和长途奔袭,此刻全靠一股意志强撑着,扑倒在御案前的台阶下,手中死死攥着一份被鲜血浸透大半、边角已然破烂的公文袋。
“陛...陛下!”传令兵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惊恐,“云州...八百里...八百里加急!陆...陆路!出事了!”
侍立在侧的陈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一个箭步冲上前,颤抖着双手从传令兵染血的手中接过那份沉甸甸、湿漉漉的公文袋。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汗水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用最快的速度解开系绳,抽出里面同样被血浸染的紧急公文。
展开的瞬间,陈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的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连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他抬起头,望向御座上的张辰,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无尽的惊骇和绝望:
“假粮船遭劫之时...真船队...真船队在陆路官道鹰愁涧...遭遇大队黑衣死士伏击!押运官兵...死伤惨重!十万石赈灾新粮...十万石啊陛下!被...被焚毁近半!”
“咔嚓!”
一声脆响!
张辰手中那只刚刚端起、还未来得及啜饮一口的龙泉窑青瓷茶盏,被他修长的手指硬生生捏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混着锋利的瓷片渣滓,瞬间从他指缝间迸射出来,溅落在明黄的龙袍袖口和光洁的金砖地面上,留下刺目的水渍和几点猩红——那是被碎瓷割破掌心流出的血。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和那传令兵粗重痛苦的喘息。
张辰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被瓷片割开的伤口和淋漓的鲜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眸深处,却如同酝酿着毁天灭地的风暴,冰冷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让整个御书房的空气都为之冻结。
“好...好得很。”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刮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像是冰棱砸在地上,“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刘瑾...还有他背后的主子...这是要把朕,把大夏的根基,一把火烧个干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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