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橘子和橙子正在院子里追逐,塑料水枪喷出的水珠在晚霞余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
南柯系着褪色的碎花围裙站在厨房,井水湃过的水果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她正准备将切好的西瓜装盘,却瞥见窗外景川仰头擦拭玻璃时,衬衫下摆不经意间被风吹起,露出腹肌,此时南柯不禁脸颊发烫,慌忙别开视线。手中的水果刀在案板上顿了顿,切西瓜的力道不自觉放轻,果肉的清甜混着夏日暑气漫上鼻尖,她忽然想起新婚时景川笨拙系围裙的模样,此刻那个总把疲惫藏在笑容后的男人,正用最朴实的温柔,将这座沉寂许久的老宅焐得滚烫。她出神地盯着案板上被切成月牙状的西瓜,果肉鲜红欲滴,汁水几乎要顺着刀痕溢出来。/x~t,i¨a~n\l*a`i/.`c/o,m·突然,二楼传来竹梯挪动的声响,惊得她下意识抬头,正看见景川低头擦拭栏杆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专注的模样让她心里泛起丝丝甜意。\"小心切到手!\"景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柯转身时,正撞见丈夫递来杯凉茶,玻璃杯壁凝着的水珠在他掌心晕开深色痕迹。他刚擦完二楼的玻璃,连指甲缝里还沾着陈年的灰尘,却笑得眉眼弯弯:\"油烟机我拆下来洗了,零件泡在院子里的大盆里,等吃完你切的西瓜再装回去。\"南柯接过茶杯,凉茶里泡着的薄荷叶还在水面舒展。她望着景川后背被汗水浸透的衬衫,突然觉得此刻很幸福,不禁看着景川傻笑,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他肩头落下金色的光斑,那些疲惫仿佛都被老宅的砖瓦悄悄吸走了。“傻笑什么。”景川忍不住在南柯嘴上吻了下去,两人沉浸在这甜蜜的氛围中,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直到橘子充满活力的声音穿透空气,才将他们拉回现实。院子里突然传来橘子的惊呼,景川立刻转身要冲出去,却被南柯拉住手腕:\"没事,是他们在玩。\"她的手指触到丈夫掌心发烫。这一刻,灶台的烟火气、孩子的嬉闹声、丈夫温热的体温,在这座承载着童年记忆的老宅里交织成网,将她温柔包裹。原来幸福不是昂贵的水晶杯,而是此刻沾满烟火气的人间。景川载着老婆孩子驶离sh时,南柯望着窗外倒退的霓虹,突然想起临行前母亲那句\"有空过来看看\",语气客套得像对远房亲戚。经过长途跋涉直到a市的梧桐树荫漫进车窗,她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童家老宅的白色三层别墅慢慢映入视线,终究是刻在骨子里的归途。推开斑驳的铜门,门轴发出的吱呀声还是儿时记忆里的调子。南柯踩着青苔斑驳的门槛,鼻腔瞬间被潮湿的霉味与樟木箱的陈香填满,这是她生长了十八年的地方,墙根的每一道裂纹都熟悉得像掌纹。景川正弯腰搬运行李,帆布背包蹭过门楣上褪色的门牌号牌,惊起一串灰尘在光柱里翻滚,南柯望着这幕突然鼻酸——原来无论走多远,双脚踩在老宅青砖上的踏实感,是任何华丽公寓都给不了的。\"妈妈你看!\"橙子举着从墙缝里揪出的野雏菊跑过来,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南柯蹲下身替儿子擦掉鼻尖的泥点,目光扫过院子角落的葡萄架。曾经爬满浓绿藤蔓的架子如今只剩枯藤,去年视频时母亲说\"反正你们也不常回来,砍了省事\",那时她还笑着应和,此刻指尖触到干裂的竹篾,才觉出那句敷衍里藏着的凉薄。她垂眸摩挲着竹篾,忽然注意到葡萄架下歪歪扭扭刻着的字——是幼年时和哥哥楠豪用小刀留下的身高刻度,最深的那道横杠还停在十五岁那年。风穿过空荡荡的架子,卷起几片枯叶打了个旋,恍惚间她仿佛又听见年少时的自己和哥哥在葡萄藤下分食冰镇西瓜的欢笑声,可如今藤蔓已枯,笑声也消散在岁月里。她蹲在葡萄架下,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仿佛能触碰到曾经鲜活的时光。突然,一枚干瘪的葡萄核从枯叶堆里滚出来,在青砖上骨碌碌转了两圈,停在她脚边。南柯捡起那枚葡萄核,恍惚间,记忆里母亲弯腰剪葡萄藤的背影与此刻景川忙碌的身影重叠,酸涩与温暖在心底翻涌。她将葡萄核攥在手心里,冰凉的触感让思绪逐渐清明。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消散的隔阂与遗憾,原来都能在时光里沉淀出新的模样。转身望向正指挥孩子们整理玩具的景川,他弯腰时露出的后颈被阳光晒得发红,却仍耐心地和橘子解释为什么水枪要放在指定位置。南柯倚着葡萄架,看着景川在老宅里穿梭忙碌的身影,忽然意识到,这座承载着她半生欢喜与遗憾的老宅,正在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重新焕发出温暖的生机。景川已经麻利地拆了蒙在家具上的白布,扬起的灰尘呛得他直咳嗽。南柯刚要递过抹布,就见丈夫搬来梯子开始擦拭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