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鹤亦站起身,走向窗前。
若他是平头百姓,也许可以信吴氏是真心爱他的。
他闭了闭眼,将那仅剩的情绪压下去。
“人,死了便干净了。”
......
自打出了吴氏这事,太子府面上一派和乐祥和,可人人都提不起兴致。
到了年关,宫里宫外都是一片喜色。
今日宫宴,太子妃、崔侧妃、胡昭训,沈春颐皆得随行。
沈春颐正欲登上自己的车驾,却被江公公请上了太子的车驾。
她微微一怔,倒也未多言。
可她上了车架,商鹤亦却良久未语。
沈春颐先开口道,“殿下是有话要对嫔妾说么?”
商鹤亦拢了拢指间的袍袖,指骨收紧,又松开,沉声道,“阿枳,孤答应过你,会护着你。”
“你可信孤?”
沈春颐盈盈一笑,“嫔妾自然是信的。”
商鹤亦看她一眼,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
“孤问你,吴氏与周氏之事,你是否知情?”
沈春颐眼睫颤了颤,目光低垂,只道,“殿下以为嫔妾知情?”
商鹤亦不语。
他不是没想过。
吴氏害过她,她害吴氏,也不算错。
他最怕的,是她骗他。
怕她温顺无辜的面容下,也藏着算计。
他可以容她生出野心,但不能容忍自己被她蒙在鼓里,更他不想看到沈春颐变成她们那样。
沈春颐却忽然轻笑出声,抬眸看向他,眸光中丝丝缕缕都是失望,湿意氤氲。
“若嫔妾知情,为何要让周昭训在嫔妾屋中用茶点?又为何要让殿下搜寻北苑?那些婢女内侍又为何从未不指证嫔妾。”
“若嫔妾真有心害人,怎会用那般拙劣的法子?”
“殿下若是不信嫔妾,大可去问周奉仪,去问旁人,再去查此事。”
她说着,有些哽咽,一滴眼泪将落未落缀在她眼尾,看着楚楚可怜,却又倔强。
看着她落泪,商鹤亦沉沉叹了一口气,忽然有些愧疚自责。
“孤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