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则聿紧了紧臂上披着的外袍。^1^5~1/t/x/t`.~c?o^m+
“本王有幸一观。”
尤五娘是随意落在下首,起身几步,动静间已有舞姿,帐角有一军中鼓吏,拿过一个石墩样的小鼓,给她击打着节奏。
帐中空间不大,案阶参错,她跳得也似乎很随意,却没有一步踩错,长臂舒展,筋骨有力,不是那种柔靡的舞韵,非常契合此间的主题。荀衡是半带着笑看着她,一手酒壶一手酒碗,像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欣赏一般。
帐侧此时响起了一阵音调。
原是邢昭从胸口摸出他那一枚小铜片,衔在嘴里。
鼓点的节奏跟着略带苍凉的调子一转。
言子邑看他把小铜片吹出了蓝调布鲁斯的感觉——
笑了。
邢昭垂着的目光却在此时掠了过来。
镇中夜幕从眼前一过。
言子邑微微合眼。
但见邢昭目间一转,朝帐外一探。
“王爷。”
言子邑转脸轻唤。
靳则聿靠身过来。
“我出去散一散。”
“嗯。^b-i!x′i+a.6*6!6-.¨c,o+m!”
帐外走了两步,那小铜片的声也渐渐止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邢昭走了出来。
他一双眼睛在帐间显得明亮。
帐外的星月都有些阔远了。
此时未着铠甲,一身素灰,只手臂上捆着两只棕色的臂缚,无意识地用一只手掌抚着另一只的臂缚。
去掉人格魅力的加持,三人中间是邢昭硬件条件最过硬。
弓背行礼:
“昭,谢过王妃了。”
言子邑扶了他:
“对了,正想问你,我大哥如何了?”
邢昭似乎有备她这一问:
“泉兄在京郊大营,未免生事,等闲一概不露面。待大军归京,一道入城,不着痕迹。”
言子邑点点头:
“劳将军安排。”
邢昭却微微摇了摇头,诚恳道:
“此番多得泉兄相助,怎敢受王妃这个‘劳’字。王妃让常乐照顾我妹子,常乐姑娘差点遭辱,听我妹子说,是王妃刀挟胡卿言,才保得她平安,昭已不知该如何谢王妃才是。¨求\书?帮/ /耕!芯~蕞*全*”
听到这个“刀挟胡卿言”——
言子邑扯了一抹笑。
低头踩了一下脚底的碎石砂砾,思量了一下。
她“刀挟胡卿言”这个事,在别人看来,或许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是在和胡卿言水平不相上下的邢昭这里,是万不可能信的。
他此时此刻,虽不是挟求真相的姿态。
却有一种深潜威压,这种威压和靳则聿是有点相似的。
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对于恩义分明的执着。
帐中此时换过了竹笛的声音。
刚过营中,听见军帐里的军歌声,脑中闪过他敲着筷子唱军歌的场景,与此时他就在营中某个囚车里呆着的场景合并了,两个场景,都是想象,一真一幻,亦真亦幻。
或许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还他一点真相。
言子邑拉过思绪,把那日大致的情形说了一下:
“所以要动右焉的人,这波人应该不是胡卿言的人,但也不像是宫里太监所领。领头的我注意了,当时听胡卿言喊了一声‘池指挥’,具体叫什么倒是不知道,那个池指挥和内监应该是比较熟的。所以我也不瞒你,其实不是我救了你妹子,是胡卿言救了她。”
“身量相貌如何?”
邢昭问。
“一米八不到些……,呃,比将军矮半个头,”一时换不过来尺寸,言子邑另抓特征:“长脸,三角眼,长得不是很有特征,但我见到人应该能认出来。”
“那我便欠他一个人情……”
邢昭手落腰间,垂头半晌。
再仰头像是决定了什么:
“听闻……胡卿言想要王妃保他两名副将……,王妃正为此事为难,此事,王妃便不要过问了……我设法留他们一条命……”
“什么啊?”
言子邑一皱眉头。
她是三分之一碗酒就断片了吗?
邢昭看了她半晌。
像是有点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