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年，沈祺之一家己经来到香港一年半了。\b!i·q￠i¨z*w¨w?.*c^o!m¨他们逐渐适应了香港的生活，晏殊的身体也好了很多。

晨光爬上太平山顶时，沈祺之己经煮好了杏仁茶。

香港的夏天来得又急又猛，连清晨的空气都带着黏稠的热度。

厨房窗外，晾晒的衣物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阿沅的校服短裤、晏殊的棉麻长衫、安德烈落在这里的剑桥校队T恤，还有他自己的亚麻衬衫，在阳光下投下交错的影子。

"祺之，快点准备呀，今天要去复诊。"晏殊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老太太正往新买的日历上画圈，手腕上的住院手环终于在上个月摘掉了。

她身后墙上挂着三张证书：香港居民身份证、医疗康复证明、阿沅的入学通知书，都用东方作云的军功章压着边角。

这些都是杰克逊一家帮忙周转的。

医院的电梯比半年前快了许多。沈祺之推着轮椅，看晏殊熟练地用英文和护士打招呼。

诊室里，英国医生翻着厚厚的检查报告，眼镜片后的蓝眼睛弯成月牙："晏女士，您的心脏比我还健康。"

虽然夸张了些许，但是也证明了晏殊的身体恢复的确实不错。

回程路过皇后大道，晏殊突然要下车。她拄着雕花手杖走进绸缎庄，给阿沅选了匹湖蓝色布料。

"得给阿沅做套新校服，"她摩挲着光滑的缎面，"男孩子长得快。?h′u?l,i*a?n￠w^x,.\c?o_m+"

沈祺之想起去年此时，他们还在为手术费典当翡翠头面。现在晏殊的刺绣作品己经能在中环画廊卖出好价钱，最贵的那幅《战地当归》被一位瑞士收藏家买走，正好够支付阿沅下学期的学费。

……

阿沅放学带回两个同学，孩子们叽叽喳喳挤进厨房找点心。男孩的粤语己经听不出国语口音，只有着急时才会蹦出几句玉城方言。"沈哥哥，"他举着成绩单炫耀，"我英文全班第一！"

……

沈祺之揉了揉他的脑袋，发茬刺着手心。这孩子长高了不少，己经快有沈祺之高了。同学好奇地指着墙上的黑白照片："这是谁？"

"我爹爹。"阿沅答得干脆，把东方作云的军帽扣在同学头上，"他是将军，大将军。"

……

安德烈的跑车在傍晚准时出现。金发青年跳下车时碰掉了后视镜，却举着个冰桶大呼小叫："快！龙虾要化了！"桶里躺着两只波士顿龙虾，是刚下飞机的货。

厨房里，沈祺之系着晏殊送的绣花围裙处理海鲜。

……

周末的浅水湾挤满避暑的人。安德烈租了顶红白条纹的遮阳伞，阿沅和杰克逊在浪花里尖叫着追逐。

晏殊戴着宽檐草帽，正给杰克逊讲解《山海经》里的海怪传说，中英文夹杂，逗得孩子咯咯笑。

"给。?5¨4,看\书¨ ^更-新+最.全·"安德烈递来插着纸伞的椰子，指尖还带着海水咸味，"像不像那年我在码头等你的样子？"

沈祺之望向海平面。一年前的今天，他正站在闷热的货仓里清点罐头，脖子上全是汗和灰尘。

而现在，冰凉的椰子水顺着喉管滑下，远处传来阿沅炫耀式的狗刨式水花声。

夜晚的公寓亮着温馨的灯。沈祺之帮阿沅擦头发时，发现男孩书包里塞着情书——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写的。"玛丽给的，"阿沅耳朵通红，"她说我像《乱世佳人》里的男孩。"

“你小子，才十岁，记得要好好学习。”沈祺之故作严肃的教育起阿沅。

“知道了，沈哥哥。”阿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晏殊笑倒在摇椅里，手里的团扇惊飞了阳台上的麻雀。

电话铃突然响起。经理夫人邀请他们下周参加游艇派对。"杰克逊非要阿沅当舞伴，"听筒里的声音带着笑意，"他学了探戈。"

……

沈祺之的记账本换了新的。前半本密密麻麻记着医药费和借款，后半本则出现了"电影票"、"冰淇淋"这样的字眼。最新一页写着："杰克逊生日礼物——怀表链"。

他打开抽屉，东方作云的怀表静静躺在丝绒盒里。表面裂痕依旧，但走时精准如初。

沈祺之摩挲着表盖上的刮痕，听见浴室传来阿沅跑调的歌声——是杰克逊教的英文儿歌，混着哗哗水声，生机勃勃。

……

台风季来临前，他们搬进了半山的新公寓。搬家工人抬着晏殊的绣架小心翼翼，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