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上,沈祺之看见青年瞳孔变成透明的琥珀色。他想起晏殊今早的调侃:"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像杰克逊盯着巧克力蛋糕。"
“去不去吃饭?沈先生。”安德烈把脸凑的很近,沈祺之避无可避,后背抵在了书架上。
"只是吃饭?"沈祺之最终妥协,怕他进一步动作。
安德烈欢呼着把书塞进他怀里,精装本硬角磕到肋骨也不觉得疼
……
法餐厅的水晶灯太亮,沈祺之不停拉扯借来的西装领口。安德烈突然从对面坐到他身边:"这样好些,沈先生。"他解下丝绸领带缠在沈祺之手腕上,"就当是餐巾。"
勃艮第红酒洒在白色桌布时,安德烈讲述了他如何为学中文偷跑去北平。
"见过最美的风景是什刹海的雪,"青年的指尖蘸着酒液在桌面画圈。“你的眼眸,露出的光,和什刹海的雪一样清亮,我很喜欢。”
沈祺之叉子上的鹅肝颤了颤。这样首白的情话,在东方作云那里从未听过,他觉得很无错,不行再这样。
……
10天后的一个暴雨夜,家里的门铃响得惊心。
沈祺之开门时,浑身湿透的安德烈抱着被雨水泡烂的琴谱:"我的钢琴老师跑了...…我没带伞,可以收留我一下吗?"他金色的睫毛滴着水,像淋雨的大狗。
沈祺之赶快打开门,拿了干净的浴巾给安德烈擦干雨水。
阿沅看见安德利来了,阿沅兴奋地拖出东方作云留下的手风琴。安德烈盘腿坐在地毯上,居然真的弹起《茉莉花》。
跑调的旋律里,晏殊悄悄对沈祺之耳语:"比作云强些,至少没把猫吓跑。"
……
第十三次邀约被婉拒了。
沈祺之站在经理办公室,声音很轻:"令弟的好意,我心领了,麻烦您转告他,我心里,只有东方作云,他是我的爱人,虽然他去世了,但是我心里仍然放不下他。"
经理沉思片刻,转动着婚戒:"他从小要什么有什么,要什么就能得到,叫他放弃,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窗外的草坪上,安德烈正教阿沅打板球,金发在阳光下像团燃烧的火焰。
当晚白玫瑰又来了,这次附着手抄的《凤求凰》。沈祺之把信笺锁进抽屉,钥匙却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
转折发生在深秋的流感季。沈祺之高烧不退,恍惚间看见有人蹲在床边换冰毛巾。那手掌的温度,不像是晏殊或阿沅。
"《黄帝内经》说病来如山倒。"安德烈的声音带着鼻音——他显然也被传染了。床头摆着西药和中药,青年毫不犹豫选了更苦的中药碗:"陪你喝。"
沈祺之昏沉中抓住他手腕:"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最近的邀约沈祺之都拒绝了,安德烈也明显的感受到了好朋友的变化,他决定以退为进,慢慢来。
……
初雪那天,安德烈在公寓楼下堆了个滑稽的雪人,插着胡萝卜鼻子和玫瑰刺做的睫毛。
阿沅扒在窗边咯咯笑,晏殊替阿沅围上围巾:"去吧。"
雪地里,青年呵出的白气拂过沈祺之耳垂:"可以正式追求你吗?"他冻红的指尖捏着一朵玫瑰——是从阿沅的标本册里偷的。
沈祺之望向三楼窗口,晏殊正把阿沅拉离窗边。雪人手里的卡片被风吹开,露出笨拙的中文字:"请允许我,爱你。"
“抱歉,安德烈,我……有爱人,他死在了一场大战中,我会永远爱他,即使他不在了,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我只把你当朋友。”
沈祺之相同的话己经对安德烈说过很多次,但是安德烈恍若未闻,对他的追求也从未停止。
“没关系,我会等你,沈先生。”安德烈的脸上并没有颓然的神情,还是和堆雪人时一样亮晶晶的,沈祺之不忍心再说下去,只能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