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续命丹喂祝余服下。
此时,敌军己经逼近。
三头饕餮机关兽冲破守军防线,钢铁獠牙上还滴着守军的鲜血。
元繁炽缓缓起身,精金左臂长出了鳞片。
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赶来的守军说道:
“带他回城。”
“元姑娘,那你——”
“走!”
这一声厉喝裹挟着龙威,令士卒们心神震荡,不敢再多言。
元繁炽抛下了巨剑,精金左臂己经完全变样。
鳞片怒张,五指化作龙爪,手臂膨胀了整整一圈。
机关兽的阴影己笼罩过来。
楼阁般高大的机关兽,似乎一爪就能将她撕碎,就像它们撕碎了檀州守军的阵型一样。
第一头扑来的机关兽举起了利爪,但还未落下,便被雷光撕裂。
一队玄甲铁骑冲破了防线,还没靠近,就在肆虐的雷电下被劈成一具具冒烟的焦尸。
嗡——
一发聚灵弩射来,却连她的鳞片都没刮伤。
没有呐喊,没有怒吼,只有沉默的杀戮。
元繁炽化作一道金色闪电,在敌阵中来回穿梭。
每一次闪现,都有成片的敌军倒下;每一次挥手,都有一台机关爆裂。
那三架将军炮瞄准了她,但在发射之前,就和炮手一起,在雷光下粉身碎骨。
在元繁炽的屠戮下,残余的虞军像遇到火的冰。
顷刻间消融殆尽。
重伤垂死的国师己在少数亲军的护卫下后撤,他看着那耀眼的雷光,目眦欲裂。
“快撤!快撤!”
副将在呼喊着,指挥残兵退出战场。
“不…不许撤…”
国师还不死心。
没亲眼看见祝余死在面前,他不甘心。
但他己发不出声音了,只能任由亲军们带着他撤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身负龙骨带回女子活生生撕开最后一名虞军士卒…
……
檀州大战仅一日便落下帷幕。
这并不奇怪。
有修行者参与的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而高效。
他们的对决就是左右战局的关键。
当双方顶尖战力分出胜负,凡人堆砌的兵力便只是待宰的羔羊。
虞军机关巨兽全军覆没,玄甲精锐折损大半,侥幸逃出生天的多是普通士卒。
更致命的是主帅国师重伤濒死,被亲军抬离战场时,双目仍死死盯着祝余消失的方向,血丝密布的眼底刻满了不甘。
檀州守军同样难言胜利。
檀州城虽守住了,军力损失也不算严重,但祝余的重伤如巨石压在所有人胸口。
这位义军实际上的二把手,领袖的义弟兼军师,此刻正躺在病榻上。
半边身子焦黑的伤口虽经元繁炽全力救治止住血,却伤及心脉与丹田,哪怕服下续命丹,气息仍微弱如游丝。
医生摇头叹息,说他丹田受损,经脉寸断。
即便捡回一条命,也再难上阵。
待医生离去后,元繁炽守在祝余榻前,死死咬着唇。
“干嘛苦着脸…”
祝余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脸上也满是疤痕,却强撑着露出一抹微笑:
“我这不没死嘛…”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想要伸手触碰元繁炽,但终因虚弱而罢休。
“好啦,别忍着了…实在想哭就趴我怀里哭一场吧,我受得住…”
元繁炽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哭腔,指尖紧紧攥着被褥:
“你…你没听到医生说什么吗…?”
她吸了吸鼻子,别过脸去,不愿让祝余看见自己眼中止不住的泪水。
祝余轻轻咳嗽,仍笑着道:
“我听到了。但我人还活着不是吗?”
看国师开大要和自己同归于尽时,祝余也以为自己这把又要打通关了。
结果国师还是差点水平。
西境的修为,还要不了他的命。
“还活着,就总会有办法。”祝余接着道,“垂头丧气,等人真死了那天再说吧。”
元繁炽喉间哽咽,哑着嗓子呵斥:
“别胡说!”
她不会让他死的。
天工阁那么多活命的机关术,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人救回来。
修为尽失也没关系,变成废人也没关系。
她总会帮他的。
他们现在有的是资源,她可以毫无限制地发挥自己的机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