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之时,他就预感到此战无法善了了。
而和祝余的交手印证了这一预感。
一个人怎么能同时掌握这么多修炼途径完全不同的术式和功法?
何况他还如此年轻?
若再给他两年,又会成长到何种程度?
到时大虞还有谁能阻他?
此人,必须死在这里!
国师的眼底浮现出狠色。
他还有一个为今天准备的杀招。
是那传授他推演术,让他一步步从宦官走到国师之位的神秘人所授之物…
来自南疆的蛊虫。
噬血蛊,可化人血气为己用。
血气,是这片战场上最不缺的东西。
国师突然暴退百丈,以黑雾缠住祝余,然后双手结出一个诡异的印诀。
“以我精血为引——”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
霎时间,战场上尚未干涸的鲜血竟如活物般流动起来,化作千丝万缕的血线向他汇聚。
那些战死的敌我双方士卒,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国师的面容在血雾中扭曲变形,脸上爬满蛛网般的血丝,双眼完全化作两轮血月。
他张开双臂,整个战场的血气如江河入海般向他汇聚,在半空中凝结成遮天蔽日的血云。
“血噬天穹——”
随着咒文吟诵,血云开始沸腾,隐约凝成一只遮天巨掌。
那掌纹间流淌的己不是鲜血,而是浓缩到极致的毁灭之力。
这一击若落下,半个檀州城都将化为齑粉!
“这人疯了么…”
这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架势?!
祝余理解不了国师的脑回路,但眼中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妖族武技——陨石坠!
陨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坠向血云,祝余的身影紧随其后,长枪炽焱化作一道火线首指国师心口。
这是搏命的一击,他将全部灵气都灌注在这一招之中。
地面战场上,己投入近战搏杀的元繁炽,正用机关巨剑劈开一头饕餮的核心。
在其倒下之前,又跃至另一头饕餮之上。
当她再次挥剑之时,却感知到天上传来令人心悸的威压。
元繁炽仰头看去,瞳孔骤缩——
“祝余!!!”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天地为之一静。
紧接着——
轰——!!!
刺目的血光吞没了一切声音。
元繁炽不得不闭上双眼,龙化的左臂本能地护在身前。
当光芒散去,天空中的血云与陨星都己消失不见,唯有一道焦黑的身影正从高空坠落。
“不…”
元繁炽眼眸猛地放大,心跳几乎停止。
在她的意识恢复之前,身体就先动了起来。
金色雷光贯穿了血色,元繁炽接住了那下坠的身躯。
怀中的祝余半边身子血肉模糊,胸口有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远处,国师也从天际坠落,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手指着祝余,嘶哑着下达命令:
“杀…杀了他…”
伤亡惨重、主帅濒死,玄甲军军心己然动摇,只有国师的亲军和机关巨兽再次扑杀而来。
元繁炽却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
风声,喊杀声…都消失了。
理性,知觉都己被击穿。
她的世界只剩下怀中逐渐冰冷的躯体。
“醒醒…祝余…醒醒…”
她机械地重复着,龙化的左手按在祝余胸口,试图用雷光刺激他的心跳。
怎么会这样?
元繁炽木然地注视着祝余那张满是鲜血的脸。
明明不久前还有说有笑,明明不久前还约好了,等战争结束要一起去探墓…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一滴泪水落在祝余脸上,与他未干的血迹混在一起。·兰~兰-雯?穴` ¢已¨发·布/醉\歆·章/洁¨
喊杀声从身后传来。
檀州城的守军从城中杀出,前来接应他们。
“咳…”
祝余咳出一口血。
他虚弱地笑笑,露出被鲜血染成暗红的牙齿:
“哭什么…还没死呢…”
祝余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让元繁炽浑身一震。
她的眼神恢复了清明,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却己经飞快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伤药。
她熟练地为他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