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关切有那么一刹那的凝滞。他看着许时微那双冷得刺骨、仿佛能穿透他所有伪装的、洞悉一切的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悄然爬上他的脊椎。
“微儿?”他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受伤,仿佛不明白妻子为何如此抗拒。
许时微没有回答。她只是低下头,用自己冰凉汗湿的脸颊,轻轻贴了贴怀中女儿那温热、带着初生奶香和一丝未散血腥气的小小额头。婴儿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激烈翻涌的情绪,委屈地哼哼了两声,小脑袋在她颈窝蹭了蹭。
【娘亲不怕!朝朝在呢!渣爹和那个坏女人,还有那个坏种弟弟,一个都跑不掉!我们弄死他们!】
那稚嫩却杀气腾腾的心声,带着一种奇异的、滚烫的力量,瞬间熨平了许时微心底的恐惧,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许时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已被一种极致的、玉石俱焚般的平静覆盖。她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千钧之力:
,!
“世子爷,” 她不再唤他夫君,冰冷的称呼划开了两人之间最后的情分,“产婆李嬷嬷,意欲谋害我忠勇侯府嫡女,已被我,当场诛杀。”
她抬起眼,目光如淬了万年寒冰的刀锋,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和死寂的绝望,直刺陆远泽那双看似深情、实则深不见底、藏着无尽算计的眼眸深处。
“此事,” 她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没完。”
陆远泽脸上的温柔面具,终于彻底碎裂,僵在脸上。他看着许时微怀中那个闭着眼睛、仿佛只是寻常啼哭的婴儿,又看看地上李嬷嬷颈侧那支刺目的金簪和死不瞑目的双眼,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深渊凝视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许时微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一团污浊的空气。她只是更紧地、用尽生命所有力气抱住了怀里的女儿,仿佛抱住了这血腥污浊、背叛横生的世界里,唯一的、滚烫的、能让她活下去的生机。
小婴儿在她怀里蹭了蹭,打了个带着奶味的哭嗝,细弱的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她一缕汗湿的头发。
【哼,渣爹,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娘亲,冲啊!撕了他!】
无声的心声在许时微脑中回荡,如同战鼓擂响。
一片死寂的产房中,只有婴儿断断续续的啼哭。陆远泽僵立着,宽大的袖袍下,一串黄铜钥匙悄无声息地从他微颤的指尖滑落,“叮”一声轻响,掉在冰冷的地砖上。钥匙上,一个刻着“甜水巷·柳宅”的小小木牌,清晰可见。…………请看精彩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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