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情深义重”的证明!
此刻,这证明成了她斩向恶鬼的利刃!
许时微披头散发,形如疯魔,所有的痛楚、虚弱、绝望,都化作了孤注一掷的杀意!她像一头被彻底逼入绝境的母狮,握着那支冰冷坚硬的金簪,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朝着正全神贯注行凶、背对着她的李嬷嬷那布满皱纹的脖颈,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的、皮肉被利物穿透的闷响,在死寂的产房里格外清晰,盖过了婴儿微弱的挣扎。\k*s^w/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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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全身猛地一僵,那双死死捂住婴儿口鼻的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垂落下来。她浑浊的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极致的惊愕和茫然,似乎无法理解这致命的袭击从何而来。喉咙里只来得及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身体晃了晃,带着颈侧那支深深没入只余华丽簪尾的赤金点翠,沉重地向前扑倒。
“咚!”尸体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溅起几点微尘。
温热的、带着浓烈腥气的液体,随着李嬷嬷的倒下,有几滴飞溅出来,不偏不倚,落在了那个刚刚挣脱窒息魔爪、正发出惊天动地、委屈愤怒啼哭的婴儿皱巴巴的小脸上。
那滚烫粘稠的触感,像一道撕裂混沌的闪电。
【呜哇——!吓死宝宝了!娘亲好厉害!杀得好!渣爹不得好死!】
那稚嫩的心声再次在许时微脑中炸开,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和毫不掩饰的、奶凶奶凶的“赞美”。
许时微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像破败的风箱,握着簪子的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金簪尖端粘稠的血液滴落在锦被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她低头,看向被自己不顾一切抢过来、紧紧护在怀里的女儿。小家伙哭得小脸通红,眼睛还没睁开,小嘴委屈地瘪着,但那股强烈的、属于她的意识波动,如同无形的丝线,清晰地、不容置疑地缠绕在许时微濒死的心上。
是真的……方才那惊心动魄的求救和控诉,是真的来自她刚出生的女儿!她的朝朝!
“夫人!夫人您怎么样!” 被这电光火石间的血腥变故彻底吓傻的春桃等婢女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扑上前,有的去扶摇摇欲坠的许时微,有的惊恐地看着地上李嬷嬷狰狞的尸体,还有的手忙脚乱想查看小小姐。
产房内乱作一团,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恐慌的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紧闭的雕花木门被“吱呀”一声,从容地推开了。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身刻意熏染过的、清雅悠远的竹叶冷香,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来人正是许时微的夫君,忠勇侯府的世子——陆远泽。
他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云纹锦袍,玉冠束发,面如冠玉,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温柔,仿佛真是从兵部繁冗公务中匆匆抽身赶回的深情丈夫。那身清雅的竹香,似乎要驱散这满屋的血腥。
“微儿!” 他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目光快速扫过一片狼藉的产房,掠过地上李嬷嬷死不瞑目的尸体时,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随即又迅速被更深的“关切”取代,几步抢到许时微床边,伸出手,动作温柔无比地想要触碰她抱着孩子的手臂,“你受苦了!为夫刚得了信,立刻就从兵部快马加鞭赶回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李嬷嬷她……”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室外的微凉,眼看就要碰到许时微裸露的手臂。
【呸!渣男!演!接着演!身上还有那贱人柳含烟屋里的廉价蔷薇香呢!刚抱完你的宝贝儿子陆景轩吧?抱够了吧?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娘亲!】
那稚嫩的心声带着十足的厌恶和鄙夷,如同淬了剧毒的银针,狠狠扎进许时微的心脏。
许时微抱着女儿的手臂猛地一紧,身体如同被毒蛇触碰般,下意识地狠狠一缩,避开了陆远泽伸过来的手。她抬起眼,那双刚刚经历生死一线、布满猩红血丝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像两口刚刚冰封的万年寒潭,冷冷地、一瞬不瞬地钉在陆远泽那张温润如玉、此刻却让她胃里翻江倒海般恶心的脸上。
她清晰地嗅到了,混杂在他身上那刻意营造的、用以掩盖的竹叶清香之下,一丝极其淡薄、却甜腻得令人作呕的脂粉气息。
那气息,来自甜水巷的温柔乡。
陆远泽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那完美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