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
卫远坐在落地窗前,手机屏幕亮着,微弱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通讯录界面停在“欢欢”的名字上。
她的头像是去年年初的时候在云南旅游时拍的,花瓣落在她的睫毛上,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他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将近两小时。
茶几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威士忌杯里的冰块早已化尽,琥珀色的酒液变得浑浊。
明天就是七月初八,司寒川的忌日,也是司南城布局这么久的收网时刻。
卫远很清楚,这场博弈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司清宴不是善茬,司砚修更不会坐以待毙。
明天过后,司家就要变天,而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那场鸿门宴。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的瞬间,卫远忽然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
原来他也会怕死。
22:34
他第三次点开时欢的聊天窗口。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她当时刚从排练室出来,问他下个月生日时想要什么礼物。
当时他回了句“别费心”,现在想想,真该多打几个字。
手机突然震动,吓得他差点脱手——是天气预报推送,明天有暴雨。
“......”
卫远嗤笑一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起身时膝盖撞到茶几,钝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晚饭后他就坐在这里,想着至少该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
想告诉她:
明晚过后,你再也不用活在司南城的阴影下。
北城的那套公寓我买下来了,房产证在你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
不管未来你跟谁在一起......那都是你的家。
可手指碰到拨号键的瞬间,他又退缩了。
——要是听到她的声音,他可能会忍不住说出更多。
比如“我不想跟你两清.......”,比如“如果陆沉和霍骁再一次伤害了你,你能不能也考虑考虑我......”,比如.......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