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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远突然起身,在房子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支钢笔。-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笔尖干涸了,他甩了好几下才渗出墨来。
没有信纸,最后从书架上抽了本《百年孤独》,翻到末页的空白处。
地毯上的羊毛扎着他的小腿,他盘腿坐下,钢笔悬在纸面上方,一滴墨晕染开来。
【叶时欢:】
刚写完名字就停住了。
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越来越急。
他忽然想起初三那年的深秋,时欢蹲在家楼下的银杏树下捡叶子的样子。
那天阳光很好,她举着金黄的叶子对他笑:“卫远你看,像不像蝴蝶?”
钢笔突然被握得很紧。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天,东京现在也在下雨吗?
几天前我回了一趟义安城,在家里翻到了你之前留下的《挪威的森林》,扉页上还有你当年写的笔记。
你说,死亡不是生命的对立面,而是它的一部分。
我当时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还是没能理解你所说的意思。
你总说愧对我,觉得是你拖累了我。
可你不知道,那年在义安城,如果不是你跌跌撞撞闯进我的人生,我大概早就烂在那些不见天日的泥潭里了。^1,7?n′o·v~e?l+.\c^o/m,
那时候的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是你在我腐朽的骨头上种出花来。
叶时欢,你从来不是我的负担,你是我漫长黑夜里,唯一敢抬头看的月亮。
所以,别再说对不起了。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我常梦见我们回到义安城。
梦见你拽着我的袖子走过青石板路,夕阳把你的睫毛染成金色;
梦见后巷那家蛋糕店的玻璃柜,你踮着脚数草莓蛋糕上的奶油花。
如果真有下辈子,我想把整家店买下来,让店员每天换着花样给你做甜点。
然后趁你低头舔叉子的时候,把你拽进后门那条小巷——其实当年送你回家时,每次走到那里我都想吻你。
北城的公寓我买下来了,用的就是你之前还给我的那笔钱。
别急着皱眉,你知道的,我无亲无故,留着那些钱也不过是在银行发霉。
倒不如给你换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当给我这种满手血腥的人积点阴德。
下辈子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早点遇见你。
司南城答应还我自由了。
你说得对,我这人骨子里就拴不住,注定做不了谁的归人。,x-i¨a`o¨s,h~u?o/c-m_s,.-o+r!g!
所以我打算去个特别自由的地方,可能是沙漠,可能是海上,总之走到哪儿算哪儿。
别找我,叶时欢,你要好好的。
好好晒太阳,好好吃蛋糕,好好活着。
—— 卫远
钢笔的墨水在纸上微微晕开,卫远盯着那几行字,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合上书,指腹轻轻摩挲着书的封面,半晌后,他将书放回沙发上,走到窗前。
看着雨幕中模糊的城市灯火。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司南城的消息:
【明早六点,来找我。】
卫远沉默片刻,回复:
【好。】
回复发送后,卫远点开快递软件,下单了明日上门取件的服务。
门外的玄关柜里,他把书放了进去。
柜门缓缓合上时,卫远忽然低笑了一声。
他想象着一个月后她回北城时,收到这份包裹后的神情。
可能,她会掉眼泪。
也可能,她会破口大骂吧......
反正他看不到了。
无论明天的结局如何,他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司南城的别墅隐在雨幕深处。
整栋建筑像一头蛰伏的兽,漆黑、沉默,唯有二楼书房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窗外,雨点拍打着玻璃,绵密而冷冽,仿佛这场雨永远不会停。
他坐在宽大的皮椅里,指间夹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酒液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金色。
房间里的冷气似乎有点低,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冷,只是沉默地盯着手里的半张照片。
那是很多年前的老相片了,边缘已经泛黄,左侧被火烧得焦黑卷曲。
相片里,年幼的他被司寒川抱在怀里,男人宽厚的手掌按在他的头顶,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手掌的温度仿佛能穿透泛黄的相纸,传到他手里。
而本该站在司寒川身旁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