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皇帝不愿留隆科多多活一日,仪欣头昏脑胀吐出口气,慢慢开口。
“夏刈,本宫要你将善堂、人彘之事大肆宣扬,隆科多残忍无良虐待妻室在先。”
她每说一句话,就要喘口气,咽下口中想吐又吐不出来的酸水。
“重要的是,隆科多算计本宫,欲以人彘之事诽谤善堂名声,皇贵妃怯懦…昼夜惊梦郁症缠身,欲跳城楼己自全,今己不省人事。”
说着,仪欣握住茶盏的手发抖,晴云俯身替她端着茶盏,轻轻捋着她的背,“娘娘您歇歇…这些事什么时候不能交代呢…”
仪欣撑着晴云的手腕坐首身子,缓口气继续说,“皇上圣明,不忍善堂受难,失望隆科多行事癫狂,为受难百姓讨回公道,特判…隆科多死罪…”
“去办吧。”仪欣眼前又有些模糊,脑袋也不清醒,“你知道怎么控制百姓舆论…本宫不多言…”
夏刈听懂这段话背后的潜台词,皇贵妃自揭伤疤也要成全皇上名声。
恭敬干脆跪下磕头,夏刈坚定回话,“奴才遵旨。”
皇帝隔着寝殿门帘静静伫立着,他重视她的名声,她又何尝不是?这个傻的,自己被诋毁时不曾辩解一言,他在朝堂上有个风吹草动,她撑着生病也要替他出头。
仪欣想再去看看弘煜弘昕,只能作罢,她现在身体和精神状况太差,只能怯而止步。
仪欣最近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好,敏感,爱哭,又粘人,有时候说话还有些刻薄,控制不住哭着放狠话。
前一秒能读懂策论,一阵恍惚可能就不识字了。
她指尖微微活动,皇帝注视着她瘦弱纤细的手,看清她悬空的指法。
——她在想古琴。
果然,下一秒仪欣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皇帝,酸涩开口:“皇上…我不会弹古琴了…不会了…我三岁开始学古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