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牛你没看见?还有他那些兄弟!杨天赐白天刚得罪了他,晚上就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对对!肯定是他!只有他有这个本事,有这个理由!”
“完了完了!他杀了这么多人!还是杨天赐!这,这是要捅破天啊!快,快去报官!”
恐慌在蔓延,有人吓得两股战战,就要往村外跑。
“站住!”
一个苍老却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是昨天被杨天赐踹倒的老汉。
他拄着拐杖,脸上还带着淤青,眼神却异常激动。
“报官?报什么官!杨天赐这伙畜生,祸害咱们村多少年了?强抢民女,欺行霸市,打伤打残了多少人?官府管过吗?赵老三家的闺女怎么死的?李寡妇被逼得上吊,你们忘了吗?!”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颤抖。
“昨天!是谁抢了大锤家的肉和蛋?是谁把老汉我踹倒在地?又是谁,逼得咱们差点连米糠都要送去接济?!是杨天赐!是这群该死的畜生!陈烈杀了他们,是替天行道!是给咱们小杨村除了大害!”
他指着地上那些血迹,声音陡然拔高。
“陈烈是好人!他给咱们送粮送肉!他杀了这些该千刀万剐的恶霸!他不像那些狗官,只会收钱,只会欺压咱们这些穷苦人!他是咱们的大恩人啊!”
老汉的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点醒了被恐惧冲昏头脑的众人!
“是啊!张老汉说得对!杨天赐死得好!”
“陈烈是英雄!他替咱们报仇了!”
“没有他,咱们还不知道要被杨天赐祸害多久!”
“对!不能报官!官府来了,说不定还要治陈烈的罪!咱们不能恩将仇报!”
“以后,孙大锤和春花就是咱们村的恩人!谁要是敢对他们不敬,就是跟全村人过不去!”
“没错!谁敢嚼舌根,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群情激愤!恐惧迅速被感激和一种朴素的正义感取代!
村民们看向孙大锤家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虽然眼前血腥的场景依旧让他们心头发颤,但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陈烈,是恩人!
是替他们除掉心腹大患的英雄!
至于报官?谁还提这个?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孙大锤和春花就习惯性地爬了起来。虽然女儿女婿带来了丰厚的礼物,但几十年的穷苦日子养成的勤快,让他们闲不住。
“老婆子,我去地里看看,昨天那点草还没薅完。”孙大锤拿起墙角的锄头,对正在灶房忙活的春花说道。
“去吧去吧,我把昨天剩的肉热热,再蒸点米饭,等孩子们醒了吃。”春花应着,脸上是藏不住的满足笑容。
孙大锤扛着锄头出了门。清晨的小杨村,空气清新,却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安静。\t*i^a\n*l,a,i.s,k/.?c.o?m¢他刚走到村道上,就发现不对劲。
以往这个时辰,路上碰到的乡亲,顶多点点头打个招呼,各忙各的。可今天,他刚出门没几步,迎面走来的张老汉(就是昨天被杨天赐踹倒那位)就老远就停住脚步,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腰都弯了几分:
“哎呦,大锤哥!这么早就下地啊?辛苦辛苦!”
孙大锤一愣,心里直犯嘀咕:张老汉年纪比我大,平时都叫我大锤,今天怎么叫上哥了?还这么客气?
“啊…嗯,去…去地里看看。”他含糊地应着,有点不自在。
没走多远,又遇到几个扛着农具的村民。这几人看到他,也纷纷停下脚步,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敬畏、感激和一丝恐惧的复杂神情,七嘴八舌地招呼:
“大锤叔早!”
“大锤叔,您慢点走,路滑!”
“大锤叔,地里的活要帮忙您尽管吱声啊!”
“对对对!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孙大锤彻底懵了!他感觉自己像踩在棉花上,浑身不得劲:这是咋了?一夜之间,自己咋就成了村里的“大锤叔”、“大锤哥”了?还都这么毕恭毕敬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啥变化啊?
他满腹狐疑地继续往自家田地走,不可避免地要经过村中那片最“气派”的区域——杨天赐家的青砖瓦房大院。每次经过这里,孙大锤都习惯性地低着头,加快脚步,心里总有点发怵,生怕碰上那个瘟神。
今天也不例外。离那宅院还有几十步远,孙大锤就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脚步也放轻了,眼睛都不敢往那边瞟,只想快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