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轻轻移开那个木骑,摆上新的防御工事:"兄长现在倒谨慎了?白天冲锋时可没见您犹豫。"
"废话。"
张克撇嘴,"冲锋讲究一往无前,现在..."
他指了指沙盘上密密麻麻的木骑,"林丹汗要是连这口气都忍得下,他这大汗也别当了。"
李药师趁机调换了几个木骑的位置:"兄长既然把指挥权交给我,就该信我,稳得很。"
张克盯着沙盘没吭声。
自打兵力过万,他就清楚自己指挥天赋有限——大方向能把握,细节把控还得靠李药师他们这些天赋怪,几万人战场能微操到个人的超级大脑。
他可学不来"机枪左移五米"那种微操。
他忽然推倒一队逼近车阵的木骑,"看,他们攻不破。"
张克盯着那队倒下的木骑,忽然笑了:"你倒是自信。"
他摩挲着手中的木雕,"我就是觉得...这次咱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不到两万人想吃掉整个察哈尔部?"
李药师头也不抬地调整着车阵内的弩车的位置:"风险是有,但值得。"
他指尖一顿,"长清说得对,我们若拿下燕州,北边一首有个恶邻居西面挨打。不如趁现在..."
"先解决一个北患。"
张克接话,顺手把几个木骑扫到沙盘边缘,"然后耕牧并重,把草原变成我们的地盘。"
他忽然抬头,"对了,你那白鹰木雕准备得如何?"
李药师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从案几下拉出个木箱子。
掀开盖子,里面卧着只半人大小展翅欲飞的白鹰木雕,每片羽毛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比前年韩仙用的那些玩意儿强多了。"李药师轻抚鹰翅。
张克拿起木鹰端详,苦笑着摇头:"装神弄鬼...我堂堂..."
"入乡随俗,谁叫这帮草原鞑子都信这破玩意儿呢?"
李药师突然推倒沙盘上最后一支进攻的木骑,发出决胜的"哗啦"声,"兄长,你输了。"
张克望着满盘狼藉的木骑,忽然大笑:"好!那就陪这群鞑子玩玩神棍的把戏!"
他起身时带起的风,吹得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像极了即将展翅的白鹰。
作为统帅,他逐渐清晰和调整自己的定位——武力非顶尖,指挥非拔尖,谋略有点小聪明但非最强。
燕山军需要一面旗帜一根定海神针,就像炮灰团需要龙文章,法军需要拿皇。
威望和士气是种很玄乎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一支军队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