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草原的晨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吹得林丹汗的王帐大旗猎猎作响。/x.i~a\o′s?h`u′o\z/h~a+i+.¢c¢o,m^
当五万铁大军的先头部队抵达昨日战场时,最前排的战马突然惊恐地人立而起——只见数百颗完整的头颅被整齐地码放在木架上,空洞的眼眶正对着来路的方向。
林丹汗身旁的珲台吉的弯刀"锵"地出鞘,刀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大汗!让我带儿郎们踏平这群南蛮子的乌龟壳!"
他座下的黑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杀意,前蹄不断刨着染血的土地。
林丹汗抬手制止了暴怒的将领。
他翻身下马,靴底踩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咯吱"声响——这是焚烧尸体留下的骨灰。
"派哈沙尔(奴隶兵)。"林丹汗的声音比草原的寒风还冷,"去填平壕沟。"
"传令。"
林丹汗拔出金刀,"东南西北西面扎营。"他刀尖划过车阵,"不留缺口。"
珲台吉不解:"大汗,围三缺一..."
"本汗要的是全歼。"林丹汗的刀锋在晨光中闪过一道寒芒,"一个不留!"
当太阳升至正午时,东南西北各各方位西个简易草原帐篷组成的大营己经如铁桶般围住车阵。
阿剌克卓特捋着花白的胡子,眯眼望向远处的燕山军车阵。
钢铁战车围成的圆圈在草原上显得格外扎眼,活像个自己钻进套子的蠢猎物。/小_税!宅` /冕,费.岳-读-
"大汗何必忧心?"阿剌克卓特笑着拍了拍腰间弯刀,"这南蛮统帅倒是省了我们追剿的功夫。"
他指着车阵外围的壕沟,"您瞧,他们连逃跑的路都自己堵死了。"
林丹汗摩挲着金刀柄上的狼头雕饰,眉头稍稍舒展。
阳光下,能清晰看见车阵望楼上那面燕山军大纛在风中翻卷,仿佛在嘲笑他的谨慎。
"本汗只是不解。"
林丹汗从亲卫手中接过马奶酒,"这张克既然胜了一阵,为何不速退?反倒..."
"年轻人气盛罢了。"阿剌克卓特不屑地啐了一口,"中原人最爱讲什么'背水一战',殊不知在草原上,这就是找死。"
他忽然压低声音,"倒是要防着南边..."
林丹汗眼神一凛,金杯里的马奶酒微微晃动:"斥候派出去没有?"
"早就撒出去了。"
阿剌克卓特胸有成竹地拍拍胸甲,"南面三十里内,连只野兔都逃不过儿郎们的眼睛。"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要真有什么伏兵,这会儿早该..."
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话。一名斥候滚鞍下马,跪地禀报:"报大汗!南面五十里内未见敌军踪迹!"
林丹汗终于露出开战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咸~鱼`看^书` ,埂,鑫!醉,筷′
他望向那个孤零零的车阵,冷笑道:"让燕山军再嚣张一晚——明日此时,本汗要他们的头颅铺满草原!"
正午的太阳毒辣地炙烤着草原,三千哈沙尔奴隶在皮鞭的抽打下推着粗糙的盾车缓缓前进。
这些用木板和生牛皮草草拼凑的屏障在烈日下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车轮碾过草地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快!把沙袋扔进沟里!"
督战的百夫长挥舞着弯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嗖——"
第一支弩箭穿透盾车的缝隙,精准地钉进一个年轻奴隶的咽喉。
他手中的沙袋跌落在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栽倒。
紧接着,密集的箭雨从车阵的射击孔中倾泻而出。
戚光耀站在北面的望楼上,冷静地观察着战场。
他举起令旗,燕山军的弩手立刻调整角度,新一轮箭雨呼啸而出。
奴隶们慌乱地缩在盾车后方,但燕山军的强弩力道惊人,箭矢轻易穿简陋的盾车木板,将躲在后面的奴隶钉在地上。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奴隶刚把柴捆扔进壕沟,就被三支弩箭同时贯穿后背,栽进自己刚填的沟里。
"铛!铛!铛!"
后方压阵的草原射手们愤怒地张弓搭箭,箭雨呼啸着飞向车阵。
然而三层护板打造的偏厢战车将箭矢尽数弹开,只留下一连串"铛铛"的脆响。
几个不信邪的射雕手策马前出,想要寻找射击角度,转眼就被集火射成了刺猬。
珲台吉冷眼看着这一幕,挥手示意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