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痛，怎么会不痛呢？

若是换成人，这无异于是把人生生放在铁板上炙烤，怎么会不痛呢？

“虚伪，虚伪！”被绑在巨石上的瘦小身影剧烈抽搐，苍老的嗓音嘶吼，“你们这些虚伪的人！”

“巫蛰是，你们也是！”

“你们都在利用小月，都是虚伪的人，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啊啊啊——”

她的声音忽高忽低，时而苍老如百岁老妪，时而尖锐如幼童啼哭。+&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

裴妗虞攥紧裴玄的衣袖，紧抿着唇没说话。

“不准！”沙哑的嗓音猛地一变，“不准杀人，娘亲说过不准杀人，小月不准杀人。”

“啊——！”女孩痛苦地挣扎，身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似乎是在想办法逃脱，但无论她怎么挣扎，始终都被绳子牢牢绑着。

裴妗虞忽然明白小月为什么一再强调要绑紧，绑紧，再绑紧。

若是像平时绑人那样，此刻恐怕己经挣脱开了。

“放开我，放开我啊，虚伪，卑鄙，贱人贱人贱人！”

“不许骂姐姐，不许骂！”

“对不起，对不起。”

“好疼...好疼啊...”童声呜咽着，突然转为癫狂的嘶吼：“我要把你们都变成虺尸！让你们也尝尝蚀骨之痛！”

裴妗虞愣住，小月为什么一会儿要杀人，一会儿说不许杀，一会儿骂人，一会儿又说不许骂？

就好像...小月的身体里有两个人一样。

一个凶残暴虐，一个纯真善良。

“三哥，小月她...？”裴妗虞转头看向裴玄，试图从他这里确定一些什么。￡?e鸿?特[小{说:网= ]**无÷错ˉ?|内)§容§]

裴玄目光沉凝，轻声道：“我听过一种说法，听闻人在遭受极致的，难以承受的痛苦之时，会分裂出另一道意识。”

“经历痛苦之时，那道意识便会出现，以保护其真元。”

说到这里，裴玄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前，怕是遭受了许多折磨，若非有这道意识出现，承受了痛苦，恐怕她也撑不到如今。”

听着这些话，裴妗虞心里止不住的疼。

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一样，半晌才挤出一句：“她那时候...才八九岁...”

被砸晕的隐沙从昏迷中醒来，见到的就是他们羌族圣女被绑在石头上的画面。

他捂着头，惊怒道：“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们圣女！”

“圣女待你们那样好，你们怎么能如此待她？”

裴妗虞本来就很难过，听到这话更是觉得烦，顺手就捡了石头隐沙头上砸去。

“砰！”

刚苏醒的隐沙眼前一黑，骤然倒地。

先前两下都是摇摇晃晃挣扎一会儿才倒下，这会儿倒下的太过突然，倒是让裴妗虞愣了愣。

她转头看向手里的石头。

石头上带着血迹...

完蛋，该不会砸死人了吧？

才答应的小月不杀他的。

她目光扫向他头顶，没看到死亡倒计时。

她舒了口气，放下心来，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小月身上。

晨光越来越亮，小月的嘶吼声却渐渐弱了下去。￠看¨书￠屋! ~首′发\

她瘦小的身体在阳光下蜷缩成一团，皮肤上翻起的水泡破裂后流出墨绿色的液体，又被阳光蒸发成焦黑的痕迹。

裴妗虞别过头不敢再看，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明明，只是想救哥哥...”裴妗虞的声音很轻，散在空气中，几乎听不见，“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裴玄沉默地揽住她的肩膀。

并未说话，这时候无论说什么话，都显得太过空洞。

就在这时，蜷缩在石头上抽搐的小月忽然安静了一瞬。

苍老的嗓音带着稚气，断断续续地飘过来：“姐姐，别哭...太阳，好暖...”

“小月...很开心...”

“小月？”裴妗虞微怔，从裴玄肩膀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石头上的女孩上。

小月被灼烧的面目全非的脸上，努力扯出一丝笑，笑容稚气又满足，仿佛真的在享受阳光的温暖一样。

昨天晚上的小月回来了吗？

“你恢复神志了？”裴妗虞问道。

被绑在石头上的女孩艰难地点头，虚弱道：“姐姐，我恢复过来了，你可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