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裹着雪粒子,打在马车帘上簌簌作响。.k¨a*n′s~h¨u+q+u′n?.¢c,o?m/桑宁正借着烛火看沈砚绘制的别院剖面图,指尖刚划过地下密道的拐角,车外突然传来雪青骓的惊嘶——那声音尖锐得像被利器所伤,刺破了夜的寂静。
“保护公主!”沈砚的吼声与刀剑碰撞声同时响起。桑宁掀帘时,正看见三名黑衣刺客从两侧的树林跃出,蒙面巾上绣着的银线暗纹在雪光里一闪——是大周暗卫的标记,与当年送她出冷宫时,皇兄身边侍卫的纹样如出一辙。
“是大周的人?”阿竹吓得攥紧袖中的银针,却仍挡在桑宁身前,“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杀公主?”
沈砚已拔剑迎上,铠甲上的雏菊纹被刺客的刀刃划开道口子。他余光瞥见为首刺客手中的短匕,突然瞳孔骤缩:“是‘断水刃’!陛下(指大周皇帝)的亲卫才配用的兵器!”
贺斯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冰碴般的冷意:“看来大周皇兄是嫌北境不够乱,竟派了亲卫来‘迎客’。”他的踏雪乌骓人立而起,马蹄踏碎的积雪溅在刺客身上,“沈砚,护好阿宁!”
桑宁的心猛地一沉。皇兄送梅花鹿时说“北境藏真”,转头却派刺客截杀——是怕她查到不该查的,还是想借南楚之手除掉她这个“棋子”?她忽然想起雪青骓鞍垫夹层里的密信,最后一行小字被墨点掩盖,此刻想来,分明是“周刃难防”。
“公主快回车里!”沈砚一剑挑飞刺客的面罩,露出张年轻的脸,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大周乾和殿的侍卫。那刺客见身份暴露,突然从怀中摸出枚信号弹,红光在雪夜炸开时,他嘶吼着扑来:“奉陛下令,带公主‘回家’!”
“他说的‘回家’是死路!”贺斯辰的长剑刺穿刺客肩胛,玄色披风在雪地里扫出残影,“当年前太子的人,就是用这招伪造意外!”他忽然转向桑宁,眼神锐利如刀,“你皇兄要的不是真相,是让你死在北境,嫁祸给皇后母族!”
桑宁的指尖冻得发僵,却死死攥着那枚梅花鹿玉佩。?狐+-?恋;文?学1 ?°?更?{新,最¢全¥?×玉佩上的“周”字被体温焐得温热,此刻却烫得像火。她望着被沈砚制服的刺客,忽然扬声道:“我皇兄若要杀我,何必送梅花鹿指路?你们是……”
话音未落,那刺客突然咬碎牙间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沈砚俯身检查时,从他怀中摸出块令牌,上面刻着的“乾”字已被鲜血浸透——确是大周皇帝亲卫的信物。
“公主,这……”阿竹的声音带着哭腔,怀里的草莓干撒了一地,“他们怎么能这样……”
桑宁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块草莓干。冻干的果肉在雪地里泛着暗红,像极了刺客嘴角的血。她忽然想起皇兄在冷宫教她辨认毒草时说的话:“最毒的不是草,是人心。”原来他从那时起,就把“利用”二字刻进了她的命里。
贺斯辰收剑回鞘时,雪青骓忽然挣脱缰绳,一蹄将最后一名刺客踹翻在地。马颈间的铜铃剧烈晃动,鞍垫上的雏菊刺绣被血溅得斑驳,却仍倔强地挺在风雪里。“看来连马都知道,谁是敌人。”他走到桑宁身边,将自己的披风裹在她身上,“现在信了?”
桑宁望着他肩头新添的伤口——是为了护她,被刺客的断水刃划的,血珠正顺着披风的流苏滴落。她忽然想起七年前,他也是这样,替她挡了冷宫嬷嬷一鞭,手臂上留下条长长的疤。“陛下早知道?”
“你皇兄的二十万大军在松州徘徊半月,不是为了清路,是为了……”贺斯辰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是为了等你死讯,好名正言顺出兵北境。”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将那枚梅花鹿玉佩塞进她掌心,“但我不会让你死。”
沈砚处理完刺客尸体,回来时捧着块从刺客靴底刮下的泥土:“公主你看,这土和梅花鹿蹄子上的北境冻土不一样,倒像是……”“像是凤仪殿后院的黑土。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桑宁接过泥土,指尖捻碎时闻到淡淡的脂粉香——是皇后常用的“醉流霞”。
真相像层薄冰被捅破。这些刺客根本不是皇兄派的,而是皇后仿造大周暗卫的装束,想借“周刃杀公主”的戏码,同时除掉桑宁、嫁祸大周、逼贺斯辰对大周开战——一石三鸟。
“她倒比朕想的更狠。”贺斯辰的笑声里带着寒意,“连‘断水刃’都能仿得惟妙惟肖。”他忽然看向沈砚,“去查查皇后母族在松州的商号,定有仿制兵器的据点。”
阿竹正给雪青骓包扎被划伤的前腿,闻言抬头道:“我知道!上次沈侍卫教我认毒草时,说过松州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