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的表哥!”
“这都多久了?一点准信儿都探听不到?!废物!”
被点名的小云子吓得一哆嗦,急忙回道:
“回——回师傅!小的打听过了!千真万确!”
“赵保那小子被派了个宫外的差事,是缉事厂里出了名的断头差”!”
“根本没人愿意接,硬是塞给他这个新人的!”
“按日子早该回来复命了,可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个报丧的都没有!”
他凑近马升贵,压低声音,带着一种隐秘的快意:
“我表哥说,这种差事,十去九不回!八成啊——早就在哪个荒郊野岭喂了野狗,烂成泥了!”
马升贵听着,心中那块压了许久的巨石,终于松动了大半。
赵保!
这根一直扎在他心头的毒刺!
一日不除,他一日寝食难安!
当年赵保胆敢拒交孝敬银子,公然挑战他权威的那一刻,马升贵就存了杀心。
他本打算像碾死其他不听话的小太监一样,用最恶毒的手段将赵保活活折磨致死。
可谁曾想,就在赵保被他逼到绝境、眼看就要崩溃自尽之时,不知怎的,那双绝望的眼睛里竞重新燃起了鬼火般的光!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这小畜生竟然走了狗屎运,成了武者,还被调去了宗武府!
那一刻,马升贵的杀意攀升到了顶点。
他绝不能让这狼崽子有翻身的机会!
他立刻下令,要趁赵保羽翼未丰,将其乱棒打死!
然而,天杀的!
这小畜生竟然攀上了李大富那个老东西,摇身一变成了李大富的于儿子!
这一下,马升贵再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把杀心死死按回肚子里,整日提心吊胆,唯恐哪天一睁眼,赵保就提着刀站在他床前!
他永远忘不了赵保离开打扫处那天,回头看向他的那一眼冰冷、怨毒,如同淬了毒的匕首。
那绝不是人的眼神,是狼!
是伺机报复的恶狼!
之后的日子,马升贵如同惊弓之鸟,时刻打探着赵保的消息。
听说他去了韩贵妃宫里,一度成了红人,马升贵更是愁得夜不能寐,生生熬出了一场大病。
幸好——老天开眼!
皇帝搬去了新宅,韩贵妃失宠,赵保这丧门星也被一脚踢进了缉事厂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还被派了个九死一生的外差!
逾期不归,杳无音信!
“哼!赵保那畜生,天生就是个不会做人、不懂感恩的白眼狼!”
马升贵啐了一口,仿佛要将晦气吐掉,声音带着劫后馀生的轻松和刻骨的鄙夷:
“这种,不管爬到哪,都注定要得罪,被往死整!这就是他的命!”
他环视着几个战战兢兢的小太监,语重心长地总吉他那套生存哲学:
“你们呀,可得把眼睛擦亮点,千万别学他!”
“都好好记住喽!咱们当奴才的,天的本事,也不上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他说完惬意地闭上眼,浑身松快地瘫在藤椅里。
感觉有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味、茶渣味—还有解脱后无比醉人的松弛感。
他伸出枯手模索着,想把空茶壶递给就近的小太监去续水,享受着即将再度响起的、
如潮水般讨好的奉承。
然而,就在这慵懒惬意的气氛达到顶点的刹那—
一个冰冷、阴鸷、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小院门口响起,瞬间冻结了所有的暖意与喧嚣:
“只可惜啊,师傅您老家——怕是没那个福分,长命百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