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众抵御官兵,为寨主……撤退争取时间!”
什么?!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狠狠炸响在尹雷凌和白逸的耳边!
梁进……竟然拒绝离开?
他不仅不走,还要留下来……“率众抵御官兵”?!
为他们“争取时间”?!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彻头彻尾的疯话!
白逸再也坐不住了,“噌”地一下站起身。
他脸色铁青,指着桌上那些他们视为催命符的情报卷宗,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不解而微微拔高:
“宋英雄!你……你莫非没有好好看这些情报?!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梁进依旧端坐,甚至微微向后靠了靠,姿态放松。
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才悠然道:
“自然是看过。”
他放下茶杯,屈指在桌面上轻点,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不就是我们粮草将断,撑不过半月?”
“不就是官兵数量过万,黑云压城?”
“不就是有擒风这等名捕坐镇,外加平城郡王府的高手,还有那个深浅难测的白面官员,以及一群投靠官府的江湖人士?”
他每说一句,尹雷凌和白逸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竟真的……全都知道!
白逸这下彻底懵了!
既然他了解得如此透彻,知道留下来是十死无生,为何还要拒绝这唯一的生路?!
宋江是朝廷重犯!
所犯案子桩桩件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朝廷绝不可能接受他的投降!
他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除非……他脑子坏了!
或者……他另有依仗?!
可这不可能!
尹雷凌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木桌发出痛苦的呻吟,剧烈晃动:
“宋江!”
他直呼其名,声音如同闷雷,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
“现在不是意气之争、逞英雄的时候!更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他死死盯着梁进,眼中充满了不解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你这样一意孤行,留下来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你这是拉着无数不明真相的弟兄给你陪葬!你会害死他们的!!!”
梁进的手掌也猛地按在了桌面上!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骤然压下!
那被尹雷凌拍得嗡嗡作响、几乎要散架的木桌,瞬间如同被泰山压顶,纹丝不动!
他抬起头,毫不退缩地迎向尹雷凌暴怒的眼神:
“恰恰相反!”
“你们的选择,才会真正害死所有兄弟!”
轰——!
无形的气浪仿佛在两人目光交汇处炸开!
屋内的空气犹如瞬间被点燃!
紧张、压抑、互不相让的意志激烈碰撞!
白逸站在一旁,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想开口劝说,却发现自己在这两股强横气势的挤压下,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木屋,只有屋外狂风更加凄厉的咆哮声,如同战前的号角。
半晌。
尹雷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沉嘶哑,充满了极度的困惑和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探究:
“我真想不明白!”
他死死盯着梁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你到底哪来的底气?”
“莫非你以为,名满天下的四大名捕之一,三品境界的擒风……会败给你?”
“就算!就算你侥幸能胜擒风……”
尹雷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质问:
“要是官兵之中,再冒出一个三品高手呢?你还能以一敌二不成?!”
“别忘了……”
他猛地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护着你的那个木姑娘,可是早就走了!没人能帮你!”
他太想知道了!梁进凭什么敢留下?凭什么敢如此狂妄?
他尹雷凌是绝对不会留下来帮他的!
他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