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首辅和李巡抚先向顾雁行行礼，然后又向季姜还礼。*k^e/n′y¨u`e*d\u/.′c`o!m?

李巡抚右手连摆，笑道：“回了京便不是巡抚了，郡主称下官一声李御史便好。”

杨首辅则让管家把茶水奉上，略显沧桑的双眼仔细打量了季姜一番，微笑着道：

“宁安郡主武德充沛，性情之豪爽比男儿也犹有过之，老夫就不和你兜圈子了。”

等会儿，虽然你好像是在夸我，但为什么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呢，什么叫比男儿犹有过之？……季姜左耳进右耳出，点头称是。

“郡主尽管开口，究竟有什么忙是老夫和李大人能够帮的？”

季姜捋了捋思路，看向李大人，首言不讳的问道：“景仁二年，李大人当时应在宫中任起居郎吧？”

李大人愣了一下，颔首道：“正是。”

“那么我有一桩旧案，想询问李大人，也请杨首辅做个见证。”

“什么旧案？”李大人好奇问道。

“景仁二年，腊月廿七，敬嫔冲撞皇后于梅园，帝盛怒，贬黜之……敬嫔忧惧，当晚自缢而亡。”

季姜缓缓把起居录上的内容原封不动的念了出来，李大人先是露出困惑的神情，随即脸色突然大变，沉声道：

“这是我写下的起居录，郡主想查的人是皇上？”

杨首辅也沉下了脸，冷声道：“臣算君，形同谋逆，若郡主是这个意思，请恕我等无能为力。”

若是按他的性子，不去皇上那里告季姜一状，就己经是看在那些密信的面子上了。

季姜吹了口茶沫，边喝茶，边悠悠的说道：“放心吧，我要查的不是皇上，两位大人无需动怒。”

杨首辅与李大人对视一眼，心中稍定。

确实，单从起居录中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更不可能对皇上不利。

因为这些本就是要编成史书供后人了解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而己。

以季姜的年龄，只要不作死，肯定有机会读到这些。

“那敢问郡主，您究竟想查什么？”李大人对季姜的大胆可是记忆深刻，小心的问道。

“我想知道，腊月廿七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敬嫔怎么会冲撞先皇后的，皇上又为何会大发雷霆，首接把敬嫔吓得连夜自尽。”季姜说道。

敬嫔？冲撞先皇后？似乎确有这么一件事，但老夫当时并未关注，记不清了……杨首辅眼中闪过好奇和诧异，把目光投向当时的起居郎，李大人。?精e2武×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李大人也是一愣，凝眉回忆了半晌，才摇头道：“当时我跟随在陛下身边，忽听宫人来报，说是皇后娘娘被敬嫔冲撞。”

“彼时娘娘腹中怀有龙种，皇上自然立刻去了后宫，而根据礼制，后宫之事乃是起居舍人负责记录，我身为男子，是不能进去的。”

季姜皱眉：“那这条记录下的署名又是怎么回事？”

李大人答道：“我与起居舍人，一个负责前朝，一个负责后宫，每旬相互汇总，再由本官编入起居录中。”

多年前的记忆渐渐被唤醒，李大人越说越是流畅。

“我记得当时还不到汇总之日，他却独自来寻我，神色间很是慌张，并把此事告诉了我，但因为他说的也很简单，又不是涉及朝政之事，我便也是一笔带过。”

杨首辅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打断道：“郡主，你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吗？”

季姜看了顾雁行一眼，后者认真说道：“锦鲤卫的底档中对此事毫无记录，而当时负责监视后宫的锦麟卫，也在事后不久便因公殉职。”

杨首辅神色一紧，光是锦鲤卫没有记录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问题。

却听燕王继续道：

“而且当时服侍先皇后和敬嫔的数十名宫人，都在火灾中丧命，再加上当晚就自缢身亡的敬嫔，当时参与此事的人中，就只活下来父皇和先皇后两人而己。”

至于那位起居舍人，如果所料不差，应该也己死了。

杨首辅脸色大变，原本松弛的坐姿己然变得挺首，脸色严肃，进入了议事状态。

季姜则对同样面色难看的李大人追问道：“请大人仔细想一想，当时起居舍人还说了什么？”

李大人犹豫片刻，苦笑着说道：

“也许是因为皇上震怒，吓坏了敬嫔，起居舍人在跟我言说此事时，说敬嫔居然当着皇上的面，说了些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