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女子,暗自估量着她的身份会给如今的局势带来何种变数。黑瞎子墨镜遮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歪着头调侃:“哟呵,这一出可有意思咯,老熟人登场咯。”话虽如此,身体却暗暗绷紧,做好应对准备。
那四位鬼王,身为张家的长老,瞧见张威兰的瞬间,眼里的疼爱与疑惑交织。疼爱自是源于血脉亲情,面对晚辈,本能就想关怀呵护;疑惑则是源于多年来张威兰的离奇失踪,还有那双眼遭受的重创,诸多疑问在心头翻涌,却又顾及着晚辈的感受,只能按捺着,眼巴巴盼着能从后续言谈里寻出真相,一个个紧抿嘴唇,目光一刻也没从张威兰身上挪开。
幽谧的暗光里,张威兰身姿袅袅,美目仿若寒星,缓缓从一众身影上扫过。当眸光定格在张起灵的眉眼之际,她那向来如深潭般平静无波的面容,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不易察觉的涟漪。她嘴唇轻颤,喃喃吐出两个字:“表哥。”旋即,又似要否定自己的判断,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重复着:“太像了,太像了……”
少顷,她抬眸直视张起灵,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你叫张起灵?可是我族现任族长?”张起灵仿若未闻周遭一切,只是沉默着,极为轻微地点了下头,那副冷淡又疏离的模样,好似周身竖着一道无形高墙。
张威兰蛾眉瞬间紧蹙,柳眉下的眼眸里燃起愠怒之火。她环视四周,声调不自觉拔高几分,质问道:“究竟是谁,把我张家族长折磨成这副样子?”话落,她凌空飞起,落在灵舟上,莲步轻移靠近张起灵,纤手悄然探出,停在他额头上方寸许之处。片刻后,她脸色愈发阴沉,心底寒意蔓延:“怎么会……他的灵魂竟有缺失,像是失魂症。”
她凝神再看,隐隐约约间,从张起灵的魂体深处,瞧见一丝若有似无的白线。那白线极为诡谲,丝丝缕缕间,透着令人胆寒的天道气息。张微澜如玉般的手,瞬间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牙关紧咬,咯咯作响。内心的愤怒如汹涌怒涛,几欲将她吞没:“这天道真是张狂至极!当年立下的契约天地可证,清清楚楚,允许它在张家任选一人,唯独把族长排除在外,如今,它竟敢公然违背约定,对自家族长下手!”
可满腔怒火宣泄之后,张威兰只觉一阵无力感席卷全身。她自嘲一笑,深知如今自己不过是个鬼仙,张家往昔的煊赫荣光早已黯淡,麒麟血脉一代比一代薄弱,家族式微,面对天道这般行径,空有愤懑,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不知前路何方,危机又将从哪片暗影里汹涌袭来……
她美目之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只余下一片冰冷又倦怠的灰。她莲步轻挪,身姿在暗影里划出一道决绝弧线,朱唇轻启,声线裹挟着彻骨寒意:“哼,什么张家,早不是当年威震八方的世家大族;什么世人,又与我们何干?谁爱守护这千疮百孔的摊子,谁便去守,我已然倦了这无休无止的责任!”
目光又落定在张起灵身上,她细细端详,心中暗自思忖,瞧这眉眼、这周身气质,眼前人定是亲哥哥一脉相承的后裔无疑。想到血脉亲情或许就此断绝,她眼神忽而柔和几分,可语气依旧不容置疑:“张起灵,你留下!”话语掷地有声,仿若洪钟震响,“从此莫要再理会外面那些腌臜琐事,这世间纷纷扰扰,不过是虚妄泡影。你只需安安稳稳待在我身旁,有我护着,天塌不下来。”
她微微昂首,神色愈发笃定,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所谓的神受,别瞧它现下张狂,我也不是毫无办法。我既开了口,纵是千难万险,也定能寻出法子,将它与你之间那要命的牵扯一刀两断!”说罢,她负手而立,静待张起灵回应,周身气势仿若傲立霜雪的寒梅,冷冽又倔强。
张起灵心如明镜,眼前这位女子,是他的亚祖,血脉相连的至亲。往昔在张家,那些冷漠疏离的目光、暗藏算计的利用、无端汹涌的敌意,乃至令人遍体鳞伤的折磨,桩桩件件,都让他对“家人”二字渐感麻木。可此刻,从张微澜的眼神里,他竟真切感受到了毫无保留的关怀,那是真心实意要护他周全的热忱。
然而,目光转向身旁的吴邪,那些一同历经的生死冒险、嬉笑怒骂,瞬间涌上心头。吴邪的仗义、热忱与不离不弃,早已是他荒芜内心的温暖光源。张起灵略作思忖,便缓缓摇了摇头,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行。”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张威兰何等敏锐,一眼就瞧出张起灵的心思全系在了旁边那叫吴邪的男子身上。她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三分玩味、七分挑衅。“要想离开这儿,张起灵,你得先过我这关。”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却气势迫人,“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