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忙音从听筒里传来。.g¨u`g_e?b.o?o·k?.,c_o?m.
江昭阳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然后将这沉甸甸的通讯工具递还到父亲江景彰面前。
江景彰一直沉默地听着。
他接过手机,手指摩挲着手机的塑料外壳,没有立刻收回口袋,而是紧紧攥在手里,仿佛要捏碎什么。
周静和江景彰都听到了通话的关键部分。
周静有些愕然,忍不住低声道:“儿子,小夏人又漂亮嘴又甜,我看着挺好的……你怎么想的,帮那个白薇……”
她对夏蓓莉的印象太好,本能地觉得那个文文静静、不怎么说话的白薇不如夏蓓莉伶俐讨喜。
江景彰则皱着眉,带着老一辈人特有的担忧:“你这孩子,刚刚过了一关,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魏书记秘书的位置那么烫手,你怎么好随意插手推荐?”
“万一那个白薇……她跟你……现在提这事,太敏感了!”他担心的是儿子锋芒过露,更怕他与白薇的关系落人口实,影响将来的进步。
江昭阳没有直接回答父母的疑问,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用人,关键是用在实处,用在刀刃上。她行。”
这话既是对父母质疑的回应,也是对他自己战略意图的肯定。
用谁、不用谁,早已超越了儿女情长或个人喜好。§幻?想?姬÷ =首&发?
政治棋盘上的落子,看的只是价值和位置。
夏蓓莉或许甜,或许能哄母亲开心。
但白薇的沉静、文笔、忠诚和那种能在复杂环境中保持清醒的能力,才是此刻魏榕身边——也是他江昭阳整个布局中,那个“刀刃”位置所需要的最佳人选。
……
翌日上午。
周静坐在一旁的小凳上,细致地削着一个苹果,果皮连绵不断地垂落。
她偶尔抬眼看看儿子,目光里交织着心疼与作为母亲的骄傲。
“笃笃笃……”一阵清脆而带着几分节奏感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周静放下水果刀和削了一半的苹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起身应道:“来了。
她拉开那扇木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风,带着秋天特有的凉意,吹拂着她精心打理过的微卷长发。
她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米白色风衣,腰身收束得恰到好处,更衬出几分干练与绰约的风姿。
即使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装满瓜果蔬菜的红色网兜,也丝毫不显局促。)?微)趣:·小¢说}1t {?首÷发¨-
她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儿,未等周静完全让开,清脆悦耳的声音便已先传了进来:“江镇长!我来看你了!”
声音里透着熟稔和真诚的关切。
江昭阳闻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宁凌淇来了啊。”
他提高了一点声音,“妈,让宁镇长进来吧。”
“阿姨、叔叔,打扰了!”宁凌淇笑吟吟地侧身进来,先是对着周静礼貌地点头致意,目光又迅速扫过坐在角落安静看报的江父,“我来看看江镇长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网兜,“估计你们这儿也没备多少新鲜菜,我随便买了点。”
那话音未落,周静和老伴江父的目光已被她手里提着的那个网兜攥住。
那不是探望病人常见的果篮或花束,透明的网眼里,色彩鲜活地跃动着——鲜红油亮的猪梅肉码得整整齐齐,青翠欲滴的菠菜水灵灵的,橙红的胡萝卜挂着细密的水珠。
还有一小把金黄的韭黄、几只饱满的菌菇……
它们簇拥在一起,活像把一隅鲜活生动的农贸市场搬到了眼前。
周静心头一动,这份“食礼”出乎意料,却又实实在在熨帖着普通人家那份柴米油盐的心思。
显出这年轻女镇长身上难得一见的细致烟火气。
周静连忙接过那分量不轻的网兜,入手沉甸甸的,心里也跟着一暖。“哎呀,宁镇长,你太客气了!快请坐,请坐!”
“这……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应该的阿姨,江镇长可是县里的大功臣。”宁凌淇说着,目光已转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江昭阳,径直走到他旁边。
她便自然地挨着他站着,微微俯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亲近的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