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搂住他,卓哲回过头去看看他,突然把锅放下,“哈哈”大笑着跑到雨里去了。
风吹得他摇摇晃晃,雨水从头往下灌,卓哲仰头闭上眼,伸出双臂去接雨。
哗哗啦啦,呜呜呼呼,风和雨夹带包裹着他,像拨弄湖面上一片纤瘦得柳叶,卓哲扬头顶着风雨,脚下踉踉跄跄,似要随时起飞,又或被雨水打折,折在泥水里。
刘义成仍是走上去,将他搂抱住,低下头来,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柳叶抵住湍流中坚实的巨石,不再摆动了。
一场大暴雨来得迅猛,去得干净。天色覆明,卓哲全身都湿透了,被雨水冲刷得冰凉,但背后一直是暖的。他睁开眼看着天哈哈笑,浑身放了松,更加往后,往刘义成怀里倒去。他说:“好大的雨啊!真好!我小时候一直想像这样淋雨,他们都不让。”
“以后这种雨常有的。”
“我是说你真好。”
刘义成笑笑,说:“回去吧。”
回屋之后刘义成让卓哲脱了衣服上炕,找了好几条毛巾给他擦身子擦头,完后重新打开大棉被给他裹了,又去竈台里添了火,煮了锅热水,里面切了姜丝,从大瓷罐里挖了两勺红糖兑进去。
卓哲喝了他弄的水,又叫刘义成别忙活了,也快脱了衣服上炕。
刘义成里里外外打点一番,钻进卓哲的被窝。
卓哲抱着他冰凉凉的头,说:“别看我这样,我平时从来不着凉生病,可皮实了,磕了碰了皮外伤也好得快,所以我肯定不会中毒的。”
刘义成笑了,说:“别瞎想了,早点睡吧。”
“可是这么早,我睡不着啊。唉你放开,我去拿信纸。”
“你待着,我给你拿。”
刘义成去给他拿了纸笔,又点了那盏大的,手提的煤油灯放在床头。他给卓哲找了件他的长袖上衣穿着,卓哲趴在床上,拿着笔在纸上点点点,时而提笔写上两句。
刘义成也撑起头来在旁边看,问他:“给家里写信吗?”
“不是……唉你别看!”说着卓哲把信纸揣到身子底下。
“没事儿,我看不懂。”
“真的吗?一点都看不懂吗?”
“嗯。”
卓哲将信将疑地把信纸重新拿出来,展平。他说:“那我教你好不好?”
“好啊,你念给我听。”刘义成说着点了点他信纸上的几行字。
卓哲又把信纸揣起来,道:“你别想骗我给你念!”
他把信纸叠起来,塞到自己枕头底下,说:“不写了,还是睡觉吧。”
“嗯,睡吧。”刘义成去灭了等,抄起棉被,把他裹怀里了。
卓哲被裹得密不透风,想要动手动脚都没有发挥馀地,过会儿也累了,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长,比平时醒得晚很多。
醒来一看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倒是他枕边的位置多出了一个本子,绿色硬皮的,很厚实,他们这儿的合作社没有这种。
拿起本子翻翻看看,提起笔来想写点什么,又始终没下得去手。卓哲把信纸夹进去,放下笔本,又钻回到被窝里来回滚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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