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煵盛了一碗，先给甚珈祈晾着，又给向海尘端了一碗 —— 里面卧着两个荷包蛋，是他以前总嫌麻烦、现在却记得牢牢的喜好。

向海尘喝着汤，忽然抬头，看见陆煵正盯着自己笑，耳尖又红了：“看什么？”

“看你喝汤的样子，像只偷喝牛奶的猫。”陆煵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真好，还能看着你喝我做的汤。”

……

窗台边上，帝·雷欧静静地站着，身体微微前倾，右手随意地搭在窗台上，左手夹着一支烟，烟头的猩红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仿佛他内心的情绪一般，难以捉摸。

他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楼下的院子里。

院子里，一群人正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甚珈祈的笑声尤其清脆，像银铃一般，在夜空中回荡。

帝·雷欧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是一种渴望、羡慕，却又夹杂着些许无奈和苦涩的情绪。他看着甚珈祈的发梢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们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司徒霖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很轻，仿佛生怕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帝·雷欧没有转头，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是啊。”

司徒霖的目光也落在了楼下，落在了甚珈祈的身上。他看着甚珈祈的笑容，那是一种毫无防备、发自内心的笑，让人不禁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你不加入吗？”司徒霖轻声问道。

帝·雷欧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你看，我们这种总在暗处的人，看不得这么亮的光。”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仿佛对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有着深深的无奈。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低笑了一声，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这一次，我要好好作为旁观者，把她的样子都记在脑子里。”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陆星眠的笑声。

帝·雷欧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只见陆煵正把陆星眠高高地举过头顶，陆星眠的银白头发在风中飘成了一团云，她的笑声在空中飘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的快乐所感染。

“好！”司徒霖忽然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释然，“我陪你，一起记住！”

……

后院的风信子又落了片叶子。

阳光穿过叶隙，在相册的封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里面有北极星小队成员的照片，有承欢和宋琛的照片，有孩子们的画，有片风信子的花瓣，还有句没说出口的话——只要身边的人还在，那些失去的、疼痛的，都会变成往后余生里，最珍贵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