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浩大,是朝廷心腹大患之一。他竟在此时北上,意图再明显不过——与卜巳的兖州黄巾南北夹击,将皇甫嵩、朱儁的汉军主力彻底合围,歼灭在这片豫兖交界的平原之上!
皇甫嵩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万丈冰窟。他瞬间明白了卜巳今日反常的顽强抵抗。这位兖州黄巾渠帅并非愚蠢莽撞,而是算准了时间!他在用本部精锐的血肉之躯死死拖住自己,就是等待张曼成这把致命的铁钳从南方狠狠夹来!不足百里……对于一支志在必得、急行军的部队来说,快则两日,慢则三日,必至战场!
皇甫嵩的目光快速扫过眼前的修罗场。汉军虽占上风,但卜巳的核心精锐仍在,依托着复杂的地形(残破的村庄、沟壑、小树林)层层抵抗,如同跗骨之蛆。要彻底击溃、歼灭这股顽敌,绝非旦夕之功。己方将士鏖战半日,已是人困马乏,箭矢消耗巨大,急需休整补充。没有至少四五天的喘息时间,根本无力组织起足以粉碎黄巾军主力的决定性攻势。而张曼成,绝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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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
意味着放弃即将到手的、重创甚至歼灭兖州黄巾主力的机会,前功尽弃,士气必然大挫。更要命的是,一旦后撤,被卜巳尾随追击,张曼成再从侧翼或后方突袭,后果不堪设想!后方的大营囤积着粮草辎重,还有大量伤兵和非战斗人员,若被张曼成突袭得手,全军将陷入绝境!
不退?
继续强攻卜巳,则张曼成的生力军将在汉军筋疲力竭之时如泰山压顶般袭来。届时腹背受敌,内外交困,纵使皇甫嵩有通天之能,也难挽狂澜于既倒!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念头在皇甫嵩脑中碰撞。他深知,此刻一丝犹豫都可能葬送数万将士性命。身为主帅,他不敢有丝毫托大。求“全歼”而冒全军覆没之险,智者不为!
“鸣金!收兵!”皇甫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压过了战场的一切喧嚣。
“铛!铛!铛!铛——!”
急促而洪亮的鸣金之声,骤然撕裂了战场的喧嚣,如同冰冷的铁锤敲击在每个汉军士卒的心头。这声音与之前鼓舞士气的战鼓截然相反,充满了仓促与不容置疑的撤退命令。
战场彼端,黄巾军阵之中。
卜巳、张伯、梁仲宁三位兖州黄巾渠帅,正站在一处稍高的土丘上指挥。这里视野相对开阔,能俯瞰大半个战场。卜巳身材魁梧,面皮黝黑,裹着一条染血的黄巾,眼神沉静而锐利,不像寻常流民,倒有几分草莽枭雄的气度。张伯脾气火爆,此刻正挥舞着一柄环首大刀(显然是缴获的),对着汉军方向破口大骂,斥责手下某部未能及时堵住缺口。梁仲宁则显得阴鸷多疑,一双三角眼不断扫视着战场各处,似乎在计算着损失。
当汉军鸣金声突兀响起时,三人同时一愣。
“嗯?”张伯的骂声戛然而止,大刀停在半空,满脸错愕,“狗官兵怎么退了?老子还没杀够呢!”
梁仲宁眉头紧锁,三角眼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不对!皇甫老儿攻势正猛,眼看就要撕开我们中阵,怎会突然收兵?必有蹊跷!莫非是诱敌之计?想引我们离开依托的村寨沟壑,在平地用骑兵冲杀我们?”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短矛。
卜巳却猛地抬手,示意两人噤声。他没有立刻回应梁仲宁的疑虑,而是眯起眼睛,死死盯住汉军后撤的方向——那是汉军主力来时的西南方。他侧耳倾听,仿佛在捕捉风中除了金铁交鸣和伤兵哀嚎之外的其他信息。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投向西南方遥远的地平线,那里烟尘似乎比别处更浓重一些?抑或只是夕阳的错觉?
突然,卜巳布满血丝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他脸上的凝重瞬间被一种混杂着狂喜、释然和凶狠的神情取代,黝黑的面皮因激动而泛红。
“不是诱敌!”卜巳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笃定,“是南边!张曼成大帅!一定是张曼成大帅的南阳兄弟们到了!皇甫嵩老贼是怕了!怕被我们南北夹击,包了饺子!”他猛地转身,对着张伯和梁仲宁,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煽动性的力量:“看到了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汉朝气数尽了!连皇甫嵩这样的名将,听到我黄巾兄弟的名号,也要闻风丧胆!这是天助我等!”
张伯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狂笑:“哈哈哈!好!好一个张曼成!来得正是时候!渠帅,还等什么?狗官兵要跑,追上去,咬死他们!别让他们跑了!”他挥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