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的庭院里,晨光驱散了整夜的阴霾。-d_q~s?x.s`.`c`o!m!
孙思邈为杜如晦做了一次详尽的检查,他脸上的震惊之色,比昨夜更甚。
“奇迹,真是奇迹!”他收回搭在杜如晦腕上的手,对守在一旁的李世民和陈凡连连赞叹,“杜公体内的那股邪火,竟然真的被压了下去。虽然肝疾的根本仍在,但这最凶险的关口,算是闯过来了。只要后续好生调养,再佐以温和的药方,多活几年,不成问题!”
他说着,转向陈凡,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领域的敬畏和渴望,像一个虔诚的求道者。
“师弟,你那‘起死回生丹’,究竟是何等神物?可否……可否让为兄一观药方?此等济世良方,若能流传于世,乃天下苍生之福啊!”
陈凡心里苦笑,药方?我上哪儿给你弄药方去?总不能写“大蒜两斤,捣碎成泥,加蜂蜜若干,置于陶罐七七西十九天”吧?若需加快还得蒸溜技术吧!
他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对着孙思邈拱了拱手:“师兄言重了。此方乃是梦中祖师所授,师门有训,天机不可泄露。小弟我,也只是遵师命行事,愧不敢当。”
孙思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但随即又释然了。他知道,这些方外高人,都有各自的规矩,强求不得。他只是对陈凡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看着孙思邈失望的表情,陈凡又补了一句:“师兄,待技术成熟,我必倾囊相授。”
孙思邈大喜过望,他决定了,先留在长安,学学师弟的技术,他本就是拜师众人,集众人之成,留下来倒也无妨。
李世民遣退了所有人,卧房里,只剩下他和陈凡,以及床上还在安睡的杜如晦。!l~a\n^l^a*n`x^s...c!o+m~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李世民看着陈凡,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如释重负的欣慰,有发自内心的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忌惮。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他的手段,己经超出了常理的范畴。曲辕犁、“神种”,那还属于“格物致知”的范畴,可以理解。但这起死回生的“丹药”,这神鬼莫测的“睡梦道”,己经触及了皇权最敏感的神经——未知与不可控。
一个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家伙,他想要什么?他图什么?
若是赏他金银,封他官爵,似乎显得太过轻慢,也无法真正地将他“绑定”。这样的奇人,世俗的荣华富贵,真的能满足他吗?
李世民想起了自己昨夜的承诺。
“陈凡。”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朕昨日说过,你若治好了克明,爵位,金银,美女,随你开口。现在,朕兑现承诺。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陈凡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一丝一毫的贪婪或野心。
然而,他失望了。
陈凡听完,非但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反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一脸的疲惫和嫌弃。
“陛下,您可饶了臣吧。”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这一晚上折腾的,比我在翰林院抄书都累。臣现在什么都不想要,金子太重,爵位太麻烦,美女……臣府上那两个都还没搞明白呢。臣就一个请求。”
“说。”李世民的眉头微微蹙起。
“臣想回庄子上,好好睡一觉。天塌下来,也等我睡醒了再说。¢小^税!C`M`S_ .蕪′错¨内~容-”陈凡说得理首气壮,仿佛讨要一个安稳的睡眠,是天底下最天经地义的事情。
“……”
李世民彻底被噎住了。
他准备好了一万种应对陈凡狮子大开口的说辞,准备好了用无上的皇恩去“收买”和“控制”这个妖孽。结果,对方一开口,只是想回家睡觉。
这感觉,就像你憋足了全身的力气,准备打出一记开天辟地的重拳,结果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软绵绵,空落落,说不出的难受。
他看着陈凡那副“给个皇帝我都不换”的咸鱼模样,心中那股浓浓的忌惮,竟然鬼使神差地,消散了大半。
一个对权势、富贵、美色都提不起兴趣的人,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或许,真的就只是个脑回路异于常人,只想过自己小日子的怪胎吧。
李世民沉默了良久,忽然,他做出了一个让陈凡都感到意外的举动。
他亲自走到桌边,提起茶壶,为陈凡斟了一杯热茶,然后,亲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陈凡。”李世民的语气,不再是君对臣,而是一种更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