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汉太子』这个身份,在面对太后吕雉时,似乎天然就有一层恐惧bu?
“母后”
“母后”
却是不等刘恭做好心理准备,刘乐面上笑意不减,扯开嗓子就是一声娇呵。
也不管什么通不通稟、招不招见之类——抬脚跨过高槛,便径直朝殿內走去。
刘恭倒是没愣跟上去,而是在殿门外规规矩矩脱了鞋、解了剑。
再佯装犹豫片刻,才试探著將脚迈入了殿內。
——若细究起来,像这般不经通、传擅入宫殿,原则上,一口大不敬』的帽子是怎都逃不掉的。
但此刻,汉家最大的原则,便坐在长信殿內的御榻之上。
刘乐喊那原则为母后』;
刘恭入了殿,也得规规矩矩喊上一声……
“孙儿刘恭,参见皇祖母。”
“惟愿皇祖母千秋万福,长乐未央。”
拱手见过礼,躬著腰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能等来一声答覆。
小心翼翼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场景,却和昨日一般无二。
——御案上高高堆起的竹简、卷宗,一支悬於半空的沾墨兔毫;
吕太后盘於脑后的妇人簪,身上穿著的红黑色曲裾深衣,以及微微皱起的眉头、落在面前竹简上的疲惫目光……
“且自寻一处坐著。”
自然,还有那標誌性的清冷语调。
吕太后发了令,刘恭却是下意识向御榻旁,已经自顾自坐下身的姑母刘乐,投去求助的目光。
得到刘乐眼神示意,刘恭这才小心挪动著脚步,上前走到刘乐身旁跪坐下身。
静候许久,吕太后清冷淡漠的嗓音,才於殿內再次响起。
“如何?”
“去了平阳侯府,可曾见过朝中诸位大臣?”
“可见了礼,又可曾失了礼数?”
循声抬起头,便见祖母吕太后仍旧是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处理著政务。
刘恭思虑片刻,起身作势欲答,却是被身旁的姑母刘乐抢了先。
“母后可是问到点子上了。”
“瞧见恭儿身著朝服,手持节旄,那些个公卿大臣们,可是眼睛都瞧直了。”
“——都说恭儿少年英姿,颇类其父呢!”
不料刘乐话音刚落,吕太后手中,那支在竹简上勾、画的兔毫当即一停。
良久,吕太后才不冷不淡道:“颇类其父”
“可算不得什么好话。”
说著,吕太后眼眸稍一抬,似有深意的撇了刘恭一眼。
而后又將眼皮一翻,不轻不重的瞪了眼刘乐。
“让太子自己说”
“朕问太子话,你插个什么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