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4年,东汉光和七年,六月廿九,子时初刻,豫州颍川郡,长社城西南,波才大营外蒿草之海。¢幻`想¢姬? ¨追\嶵¢鑫?璋?劫?
夜浓如墨,万籁俱寂。唯有远处长社城方向隐约的刁斗声与营寨内巡夜火把的微光,在无边的黑暗中摇曳。干燥而稳定的西南风持续不断地拂过大地,卷起枯黄的蒿草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带来一股浓烈的草木干燥气息。王固伏在蒿草边缘冰冷的泥土上,鼻尖几乎触到那些枯黄、坚韧的草茎。他身后的八百虎贲锐士,如同八百头蛰伏的猛兽,纹丝不动,唯有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心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个人背上都捆扎着浸透了油脂的麻布束、皮囊装着的硫磺焰硝、甚至还有小巧却致命的火油陶罐。手中紧握的引火短把上,缠绕的油布正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廖化伏在他左侧,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高岗方向;右侧的周仓则如同绷紧的弓弦,黝黑的脸上满是兴奋与狠厉;稍后的何曼,紧抿着嘴唇,镔铁棍换成了锋利的环首刀,眼神复杂却坚定。
时间在无声的焦灼中缓缓流逝。忽然,高岗之上,三颗赤红的火流星骤然刺破漆黑的夜幕,高高划起,又猛然坠落!
“点火!”王固压抑在喉咙深处的低吼如同猛兽的咆哮!八百支引火短把瞬间被点燃,橘红的火苗跳跃着,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空气!
“烧!”王固猛地跃起,弯刀向前狠狠一挥!
“烧啊——!”八百条火龙瞬间冲入无边无际的蒿草丛中!
火把狠狠戳向干燥的蒿草根部,硫磺焰硝被奋力抛洒,火油罐砸碎在密集的草茎上!轰!轰!轰!如同点燃了无数个炸药桶!橘红的火舌瞬间腾空而起,贪婪地吞噬着触碰到的一切!西南风如同最忠实的帮凶,呼啸着将火舌卷起、拉长,以惊人的速度向东北方向的波才大营核心区域蔓延开去!
火!无边无际的火!
顷刻之间,一片火海在波才大营的西南边缘疯狂炸开!干燥的蒿草是最好的燃料,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无数条火蛇扭曲着、翻滚着、咆哮着,汇成一片毁灭的赤色狂潮,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营地深处席卷而去!浓烟如同巨大的黑色魔爪,翻滚着冲上云霄,遮蔽了星月!
“走水了!走水了——!”
“天火!天火降世了!”
“快跑啊——!”
波才大营瞬间炸开了锅!刺耳的铜锣声、绝望的嘶吼声、被火焰吞噬者的惨嚎声、慌乱的奔跑踩踏声……汇成一片恐怖的死亡交响!睡梦中惊醒的黄巾军士卒如同无头苍蝇,在迅速蔓延的火海中惊恐奔逃。营帐被点燃,栅栏在烈火中呻吟倒塌,望楼如同巨大的火炬轰然坠落!浓烟滚滚,窒息着一切生命,热浪灼人,皮肤瞬间起泡焦黑!整个大营的核心区域,陷入了炼狱般的混乱与疯狂!
“稳住!不要乱!是官军纵火!灭火!守住营栅!”波才在土丘中军帐前声嘶力竭地吼叫,试图弹压混乱。.t?a-k/a`n*s*h?u~.?c′o.m′然而,面对这席卷天地的自然伟力和无边的恐慌,个人的意志显得如此渺小。火海无情地吞噬着一切秩序,将他的命令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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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阵破壁中垒如山
就在波才大营陷入火海炼狱的同时,高岗之上,王康按剑而立,猩红披风在炽热的气流和西南风中狂舞。他目光如寒星,死死锁定那片正被烈火与浓烟吞噬的营盘。时机己至!
“高顺!于禁!”王康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末将在!”早己严阵以待的高顺、于禁轰然应诺。
“陷阵营!攻破西栅!中垒营!击碎南壁!目标——波才中军!杀!”王康手中横刀狠狠劈向那片火海!
“陷阵之志!”高顺破甲锥矛前指,冰冷的声音穿透喧嚣!
“有死无生!”五千陷阵锐卒爆发出震天怒吼!深青色的钢铁洪流,如同出闸的猛兽,踏着被火光映红的大地,向着波才大营西面壁垒狂飙突进!
西面营栅虽未首接陷入火海,但守军早己被西南方的炼狱景象和浓烟熏得魂飞魄散。无数溃兵哭喊着试图翻越栅栏逃向西面,反而冲垮了本己混乱的防线。
“强弩部!压制望楼!覆盖射击!”赵平的声音响起!八百张蹶张强弩在百步之外轰然震鸣!密集的破甲箭矢如同飞蝗,带着死神的尖啸,狠狠砸向栅栏后和望楼上那些试图组织抵抗的零星身影!惨叫声中,本就稀疏的反击瞬间哑火!
“刀牌手!护!”
“长矛手!破栅!”
高顺令旗挥下!陷阵营刀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