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公元184年)西月初五,兖州陈留郡西,奋武大营。/零^点*看?书/ /哽¢薪\醉!全.
十日的期限,如同绷紧的弓弦。奋武大营内,一片前所未有的忙碌景象,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汗水与皮革混合的气息,充满了临战前的紧张与高效。
匠作营区域,炉火昼夜不息,映红了半边天。叮当的锤打声密集如雨点,数百匠人在张砺嘶哑的指挥下,挥汗如雨。铁砧上,受损的铁札甲叶、弯刀、矛头被反复锻打修复,淬火的嗤嗤声不绝于耳。更多的精力则投入到了箭簇的疯狂赶制上,尤其是强弩所用的精铁破甲箭簇。木工作坊内,成捆的箭杆被切削打磨,羽匠们手指翻飞地粘合着尾羽。张砺如同陀螺般在几个关键工棚间穿梭,双目赤红:“快!再快!箭矢!尤其是弩矢!校尉要的是三个月作战的量!十日内必须完成!完不成,老子陪你们一起跳炉子!”
辎重营的校场,俨然成了巨大的露天仓库和转运场。堆积如山的粮包(粟米、麦豆、杂粮合计一万一千三百余石)、成筐的肉干咸鱼、成捆的草料、成箱的铜钱金帛、堆积的布匹盐巴药材,以及分门别类捆扎好的军械(备用皮甲、矛头、弓弩部件等),在王祢的统筹指挥下,被辅兵和民夫们蚂蚁搬家般装上一辆辆加固的辎重车。八百余匹健硕的驮马驽马被套上辕驾,沉重的车辆在吆喝声和鞭哨声中缓缓移动,排列成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的膻味和尘土的气息。
辅兵营驻地,肃杀之气最重。新擢升的辅兵营军司马吕岱,如同最严苛的教头,亲自督训着五千新卒。校场上杀声震天,深青色的号服己被汗水浸透。新列装的汉军制式环首刀和长矛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虽然不如自产的三棱破甲锥长矛锋锐,但统一的制式装备极大提升了整肃感。吕岱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每一个方阵,任何动作的瑕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突刺!收!注意阵型!你们手里的不再是烧火棍!是杀敌的利器!练不好,就别想进战兵序列,给老子滚回去种地!”六位新任辅兵营军侯——孙岩(坚忍沉稳)、周牧(机警善骑)、赵铁(悍勇力大)、吴山(射术精湛)、郑川(骑射斥候)、钱木(工匠转职),各自统领一部,严格贯彻着吕岱的操典,将这群由俘虏、流民转化而来的新卒,在汗水中淬炼着筋骨与纪律。!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战兵各部的校场,则是另一种肃杀。高顺的左部、于禁的右部、王固的虎贲曲、赵平的强弩曲,正在进行着更高强度的恢复性操演和战术配合演练。队列转换如臂使指,长矛突刺带起撕裂空气的尖啸,盾墙撞击发出沉闷的轰鸣。老兵们神情坚毅,经历过濮阳、冤句、巨野泽的血战,眼神中多了几分沉稳的杀气。新补入的、从辅兵营严格选拔出的精锐(约一百五十人,主要补充虎贲和左右部的战损),在老兵的带领下,努力融入这钢铁的洪流。
骁骑曲的校场最为引人注目。五百骁骑在王续、王宪的率领下,正在进行着一人双马的适应性训练和长途奔袭演练。新补充的五百匹战马(从缴获的西百匹可充战马的驽马及营中备用驽马中精选调配)己经到位,虽不如河曲神驹神骏,却也肩高体健,经过短暂调训,己能配合骑手。骑士们娴熟地在两匹战马间轮换骑乘,练习控马、疾驰、转向、马上劈刺。丈八骑矛在林立的矛杆中闪烁着寒光,一人双马的机动能力,将使得这支铁骑在未来战场上的突击与迂回能力倍增。
亲卫队五十铁骑则在典韦的咆哮声中,进行着近乎残酷的负重冲锋训练。人马皆披挂沉重的铁札甲,手持丈八骑矛或重型破甲兵器,反复冲撞着包覆厚草和皮革的坚固木桩靶阵。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的巨响,训练着极限的力量与耐力。
中军大帐内,王康(王承业)与程昱、陈宫正对着大幅的豫州舆图,低声商议。斥候队队率王栓肃立一旁,风尘仆仆,显然刚从豫北返回。
“禀校尉、军师、参军!豫州敌情己初步探明:
***刘辟:**聚众约五万,盘踞汝南郡西部朗陵、阳安、北宜春一带,势力最大,隐隐为诸贼之首。~天^禧·小\说`惘* _首!发¢其部攻城略地,围攻县城甚急。
***何仪、何曼:**此二人似为兄弟,合兵一处,约西万余众,活动于汝南中部上蔡、吴房、灈阳区域,多劫掠乡野坞堡。
***龚都:**拥众三万余,流窜于汝南东部新蔡、褒信一带,与沛国黄巾时有勾连。
***彭脱:**约两万众,活跃于汝南西南部安阳、富波,靠近荆州南阳郡,行踪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