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常态,
明柚不仅敲门,还抱着兔子,遥遥看着他,没往里走一步。“今天怎么这么听话。”贺远招手让明柚进来,心底酸涩,总觉得孩子长大了好也不好,还是慢慢长最好。明柚埋怨他,“阿远哥哥凶。”“凶柚柚。”“好坏。”那是有一次,贺远外出勘探,数月不曾好好休息,回来数据刚整理好,明柚就给他破坏了,弄的满身墨渍,贺远冷着脸给明柚洗干净,塞进被窝里匆匆离开。那天晚上,贺远没哄他睡觉,让明柚自己睡,明柚觉得贺远好坏好坏,抱着小被子可怜兮兮的就开始哭,醒着哭,做梦也哭,最后自己哭累了睡觉,这是明柚小小年纪里潮湿的往事,好难过的。他记住了这个地方不能随便进来,阿远哥哥会生气,得了允许,欢喜的跑过去,明柚爬到贺远身上,这次什么都不敢乱摸了,书桌上放了张破旧的宣纸,上面零零碎碎写着什么,明柚认字不多,看不懂。好在他看不懂,贺远才不用避着他,这封信说起来已经好几年了,当年,明柚到贺家来,昭武侯念及故交收留明柚,就是靠这封信相认,那时候贺远并不关注这件事,因此没看过这信,今日拿来看,才发现了一丝端倪,底下的印章有问题。据昭武侯说,明家是当地豪强,家中世代为守城官,明柚是嫡系一脉,才能在战乱中茍活,而这底下的章,是商户的私章,只不过是沾了血迹,看不清晰,再加上当时明柚那样的情景,又是极远的交情,昭武侯并未细看。贺远能看出来,是曾经奉命去淮扬城平叛,碰巧见了明家的旁系。那时候贺远朝那些人打听过明柚,没人知道,贺远只当那些人偏远,消息知道的慢,如今细想才察觉出不对,这样大的家族,孩子出生要开族谱,盛大的宴会,凡是有心的都会打听嫡出的孩子,日后也好巴结。不可能无人知晓,明家盖章的信件,贺远曾见过不少,与这个全然不同。像这种托孤的大事,明家也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吗,再加上明柚今日所说,他去过谢家,大抵是在刚入京的时候,为什么去那,又为什么来了贺家,贺远不愿细想,越想问题便越多,把明柚抱紧在怀里,不论明柚是谁家的孩子,来自哪,到了这,就得是他的了,贺远对着明柚严令禁止,“日后不许再去谢家。”离谢家远远的,才不会出什么差错。“为什么。”明柚还有好朋友在哪呢,这个房间果然不好,只要一在这,阿远哥哥就变的好凶。讨厌这个房间。瘪着小嘴不开心,耍脾气,贺远就更气了,“你今天早上答应我什么,你忘了。”“不是柚柚说要听小青蛙的故事,我还特地买了图画书。”结果呢,明柚做了什么,巴巴的要给别人讲故事,还不回家。“柚柚不听,我就把图画书送给别人了。”“不要,不要。”怎么能送人,明柚好着急,对着贺远请求,“阿远哥哥,你最好了,拜托拜托,不要把柚柚的图画书送给别人。”“现在知道着急了。”贺远指节抵住明柚的小脸戳,“柚柚给谢崇讲故事的时候怎么不着急。”“都没给我讲过故事。”“我不是柚柚的好朋友了吗。”贺远承认自己嫉妒谢崇,怎么那么容易就让明柚喜欢他,愿意和他玩,“不是哒,阿远哥哥和柚柚是好朋友啊。”明柚朋友很多,但他也不愿意失去贺远,贺远于明柚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把兔子放进贺远手里,努力讨好贺远,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贺远,可怜巴巴,“给阿远哥哥抱。”都要哭了,眸光水润,还怕贺远生气,声音小小的,“我们今天晚上讲小青蛙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