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默的地下室办公室出来,林浩感觉自己像是刚参加完一场高强度的智力竞赛,大脑被各种新概念和理论模型塞得满满当当,又累又兴奋。·兰_兰·蚊!穴! ?无·错¨内-容-他手里那份被批注得像“藏宝图”一样的报告,此刻变得沉甸甸的。
他没有首接回702教研室那个喧闹的“主战场”,而是抱着报告,走到了学院旁边一个人迹罕至的小花园。九月的午后,阳光正好,他找了个长椅坐下,开始复盘刚才那一个小时的“头脑风暴”。
陈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例子,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解剖着他那些看似天衣无缝的“伪逻辑”。他原以为自己做得很高明,现在看来,简首是班门弄斧,幼稚得可笑。
“原来差距这么大……”林浩喃喃自语。这种差距,不是努力就能轻易弥补的,那是一种视野、格局和思维深度上的全方位碾压。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那颗想当咸鱼的心,是多么的“门当户对”。以他的水平,除了当咸鱼,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但是,陈默最后那句“你还在路上走,没有躺在起点睡觉”,又像一根小小的羽毛,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搔动着。他被人看穿了,却没有被鄙视。这种感觉很奇妙,像一个考试作弊被抓的学生,老师没有处分他,反而给他画出了所有考点,让他重新再考一次。-狐/恋¢文′学+ !唔+错!内?容^
“唉,真是上了贼船了。”林浩叹了口气,把报告揉成一团,又小心翼翼地展开抚平。
回到702教研室,他那个角落里的“宝座”正安静地等着他。不远处的“核心区”,苏晓月正戴着耳机,专注地对着电脑屏幕,似乎在处理一组复杂的数据。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认真,像一幅安静而美好的画。
林浩默默地坐下,深吸一口气。他决定,这一次,要对得起陈默那一个小时的“开小灶”,也……不想在那个发光的女孩面前,显得太像个不学无术的废柴。
他关掉了所有摸鱼网站和电影播放器,郑重地打开了那三篇论文的PDF文档。这一次,他没有再求助于那些AI工具,而是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开始了最原始、最笨拙的“精读”模式。
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查,一个句子一个句子地翻译。遇到不懂的专业术语,就去翻之前上课的电子版教材;遇到不理解的实验过程,就去视频网站上找相关的科普视频。
这个过程,痛苦且漫长。
第一天,他花了八个小时,才勉强把那篇“最基础”的硕士论文彻底搞懂。他发现,这篇论文远比他之前用AI工具“肢解”出来的要丰富得多。作者的实验设计思路、数据分析方法、甚至在讨论部分对失败结果的坦诚分析,都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白!马¨书/院^ ′庚′鑫~醉.全^
第二天,他开始挑战那篇关于“制备方法”的综述。这篇文章的难度陡然提升,里面涉及了十几种不同的制备技术,每一种都有其复杂的物理化学原理。林浩看得头昏眼花,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在成批地阵亡。
到了下午,他实在扛不住了,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蓝屏死机”的边缘。他想起了徐涛的“锦囊妙计”——遇到困难,要求助。
他端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小学生,溜达到了徐涛的工位旁。
“涛哥,救我!”林浩压低声音,表情痛苦。
徐涛正在聚精会神地对着屏幕上的一张人脸识别图,闻言抬起头,看到林浩那副便秘一样的表情,乐了:“怎么,咸鱼当不下去了,想翻个身?”
“翻不动啊,卡住了。”林浩指着屏幕上一个复杂的相图,“这个‘CALPHAD’方法,到底是个什么鬼?我看了半天,感觉像是算命的,输入几个参数,就能预测合金会不会成型,也太玄学了吧?”
徐涛凑过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兄弟,隔行如隔山啊。你问我这个,等于问一个厨子怎么修航母。不过……”他话锋一转,神秘地笑了笑,“我虽然不懂,但我知道谁懂。”
他指了指教研室斜对角的一个方向。林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发际线高得有些令人担忧的师兄,正聚精会神地对着一个黑色的、全是代码的屏幕发呆。
“孙鹏飞老师组的博士,高翔师兄。”徐涛介绍道,“咱们实验室的‘人形计算机’,专业搞理论计算和模拟的,据说他能把整个元素周期表当键盘用。你问他这个,算是问对人了。”
“他……好说话吗?”林浩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