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晨光刚漫过萧府的飞檐,练武场的青石地上已落了层薄霜。0·0¢晓*税,徃! /追?醉.辛¢漳~截`萧劲衍手持长枪演练枪法,枪尖划破寒气带起呼啸的风声,玄色披风在晨雾中翻卷如墨色波涛。
“将军歇会儿吧。”黄玉卿抱着手炉站在廊下,看他额角渗出汗珠,忍不住轻声唤道。萧明轩裹着厚厚的狐裘,像只圆滚滚的团子偎在她怀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父亲的枪影。
萧劲衍收势转身,枪尖稳稳戳在地上,激起几片霜花。他走到廊下接过青禾递来的水囊,目光扫过黄玉卿隆起的小腹,喉结动了动:“今日感觉如何?”
“挺好的。”黄玉卿把萧明轩往前推了推,“轩儿看了你一早上枪法,是不是该跟爹爹问安?”
小家伙把头埋进她颈窝,小手攥着她的衣襟不肯抬头。自老将军康复后,萧劲衍每日清晨都会带着儿子在练武场待上片刻,可这孩子始终不肯开口叫爹,最多只是睁着大眼睛怯生生地看。
萧劲衍眼底掠过一丝黯然,转身将长枪递给亲兵:“收拾东西,午后开始装车。”
黄玉卿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知道他虽不说,心里却极在意轩儿的态度。这孩子自小在老宅被下人苛待,三岁时曾因哭闹被前夫人关进柴房,此后便极少开口说话,连“娘亲”都未曾叫过。
“轩儿你看,”她从袖中摸出颗蜜饯,是用空间里的野蜂蜜腌制的,“这是昨天答应给你的枇杷膏,想不想要?”
萧明轩偷偷抬眼看了看,又飞快瞟向不远处的萧劲衍,小幅度点了点头。
“那跟卿卿学说话好不好?”黄玉卿将蜜饯在他眼前晃了晃,“就说‘爹爹’,说对了就给你。”
小家伙抿着唇不吭声,手指抠着她衣襟上的盘扣。黄玉卿耐心地重复:“爹——爹——像这样,很简单的。”
萧劲衍看似在检查行囊,实则耳尖一直竖着。听到黄玉卿温柔的引导声,他拆包裹的动作慢了半拍,指尖无意识绞着帆布绳。
“将军,兵部送来的通关文牒核对好了。/精*武^小-说^王? !追\醉\薪~彰\踕`”副将赵虎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萧劲衍应声转身,刚要说话,却见萧明轩突然从黄玉卿怀里滑下来,跌跌撞撞朝他跑了两步,怀里抱着个东西举得高高的。
“是……是祖父的玉佩。”黄玉卿赶紧跟过去,看清孩子手里的东西时心头一动。那正是老将军前日拿出的半块狼图腾玉佩,不知何时被轩儿揣在了怀里。
萧劲衍蹲下身,看着儿子冻得通红的小脸。小家伙仰着头,玉佩在他掌心蹭出细碎的声响,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不说也没关系。”萧劲衍的声音难得放柔,伸手想摸摸儿子的头,却被他下意识躲开。三年前那个雪夜,他挥剑斩了刺客,溅起的血珠落在轩儿脸上,自那以后孩子便总躲着他。
黄玉卿走过来,轻轻握住萧明轩的小手:“轩儿不怕,爹爹是在保护我们呀。你看这玉佩上的小狼,是不是很像爹爹练枪的样子?”
她拿起玉佩在晨光下转动,狼图腾的阴影投在萧劲衍的铠甲上,仿佛活了过来。萧明轩盯着那晃动的影子,突然把玉佩往父亲手里一塞,含糊地发出了个音节:“爹……”
萧劲衍浑身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猛地抬头看向黄玉卿,见她眼中闪着泪光,才确定不是幻觉。
“再叫一声,轩儿。”黄玉卿蹲下身,握着儿子的小手贴在萧劲衍手背上,“叫爹爹,爹爹会给你做木剑哦。”
萧明轩看着父亲紧抿的唇,又看了看黄玉卿鼓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喊道:“爹——爹!”
声音虽稚嫩,却清晰响亮,像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萧劲衍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玉佩差点掉在地上。他僵在原地,喉结剧烈滚动着,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砸在儿子冻红的手背上。
“将军……”赵虎站在远处看呆了,他从未见过铁血硬汉般的将军掉眼泪。
萧劲衍猛地把儿子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揉进骨血里。他埋在轩儿颈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哎……爹在。\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黄玉卿别过头擦了擦眼角,转身时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萧劲衍不知何时已站起身,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谢谢你。”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带着雪后的松木清香,“谢谢你让我重新有了家。”
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