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凯昨晚吃进去的窝窝头都差点喷出来:“红姐,我是来学刺绣的!不是来学掏粪的,这种活谁爱学谁学!”
“学刺绣?”
红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珠串在指间转得飞快,“你一个大男人拿得稳针?绣出来的东西怕是能吓哭小孩!先去掏粪,啥时候眼里有活了,再来说学手艺的事。”
旁边几个女人跟着哄笑:
“就是,男人家学这个,怕是连针脚都认不全!”
“掏粪还差不多,力气大嘛!”
“我看他连粪勺都握不稳哟!”
李奏凯的脸沉了沉。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哪是招学徒,分明是缺个掏粪的!
弯弯绕绕,结果还是骗他来掏粪……
昨天那点对锦绣坊的好感,瞬间被茅房传来的隐约臭味冲得一干二净。
“我不干。”
他直接破罐子破摔,“村长推荐信上写得清楚,我是来学刺绣的。”
“哟,傻子还长脾气了?”
红姐冷笑,“锦绣坊不是养闲人的地方!你以为这绣架是随便谁都能碰的?我们绣的帕子要供城里贵人的,你绣出来的能当擦脚布就不错了!”
“红姐,”婉儿怯生生地举了举手,“我的绣架可以分他一半,我……我可以早点来晚点走……”
“你也敢跟着胡闹?”
红姐的珠串“啪”地拍在桌上,“林婉儿!我告诉你,再替他说话,你也去掏粪!一个大男人绣什么花?能卖钱还是能当饭吃?”
婉儿的眼圈瞬间红了,捏着绣绷的手指都在抖。
李奏凯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那股火“噌”地窜了上来。
他猛地一跺脚,震得旁边的绣架都晃了晃:“谁说男人绣不了花?谁说我绣的东西卖不出钱?”
满屋子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扫过那些绣架上的活计,无非是些鸳鸯戏水、牡丹缠枝,针脚虽匀,却没什么灵气。
“我要是绣得比你们都好,能卖出高价,这些绣架是不是都该归我用?”
他指着最靠里那张蒙着白布的绣架,“效益为先,红姐总该懂这个道理吧?”
红姐的珠串停在指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周围的女人更是张大了嘴,连手里的针都忘了动。
这傻子,好大的口气呀!
婉儿急得拉他的衣角,指尖都在发颤,这傻子是疯了?敢跟红姐当众叫板?他不知红姐脾气有多大吗?
李奏凯却没理她,只是盯着红姐,嘴角隐隐勾起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