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翼”行动的成功,极大地缓解了日军空中轰炸对难民潮的威胁,但地面上逃亡之路,依旧充满荆棘。+墈,书\屋_ ¢已.发\布_罪^辛?蟑-结?
饥饿、疾病、疲惫、溃兵、土匪、甚至小股日军散兵的袭扰,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脆弱的生命。
晋绥与晋西北交界的崎岖山路上。
汹涌的难民潮,如同一条巨大的、伤痕累累的灰色长龙,在泥泞中艰难蠕动。
雨虽然停了,但道路更加泥泞难行。
哭声、咳嗽声、痛苦的呻吟声、绝望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娘!娘你醒醒啊!”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跪在泥水里,摇晃着己经没了气息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
周围麻木的人群只是木然地绕过,死亡的阴影太过浓重。
“水……给我口水……” 一个干瘦的老人伸出枯枝般的手,声音微弱。
“我的孩子!谁看见我的孩子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在人群中疯狂地穿梭、哭喊。+顽¨夲`鰰¢栈? .芜?错.内~容/
就在这绝望的画卷中,一面鲜艳的红旗突然出现在前方的高坡上!红旗旁边,是几顶草绿色的军帽。
“乡亲们!坚持住!前面就是八路军的接待站!有热粥!有医生!” 嘹亮的呼喊声穿透嘈杂,带来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是丁伟派出的引导小队!他们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紧接着,道路两旁的山林中,响起了密集而突兀的枪声和爆炸声!但子弹并非射向难民!
“哒哒哒!” “轰!” 枪声和爆炸点明显偏离难民队伍,在侧翼的山沟和树林中响起。
“是鬼子的小股部队!被咱们的人咬住了!乡亲们别怕!快走!顺着红旗的方向走!” 引导员大声呼喊着。这正是丁伟、孔捷按照王爱华命令派出的袭扰部队!
他们如同灵活的猎犬,专门寻找试图靠近难民队伍的日军侦察兵或小股追兵,进行袭扰和阻击,用枪声驱赶豺狼,用生命为这条“生命通道”保驾护航。?8+1!k*a~n*s!h′u+.·c¨o·m^
再往前,道路变得相对宽阔一些。一群穿着灰布军装、臂戴红十字袖章的八路军战士出现在路边。他们迅速在相对干燥的地方搭起了简易的雨棚。
“这里有热水!有姜汤!受伤生病的乡亲,快过来!” 卫生员们大声招呼着,忙碌地为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难民处理伤口,分发预防风寒的草药汤。
几个身体强壮些的难民青年,在战士的组织下,帮忙抬着担架,运送实在无法行走的重伤员。
“大娘,喝口热的,抱着孩子,慢点走。” 一个年轻的八路军女卫生员,将自己的水壶塞给一个抱着婴儿、几乎虚脱的妇女,又脱下自己半干的军装外套,裹在瑟瑟发抖的婴儿身上。她的动作温柔而坚定,让绝望的母亲泪流满面。
这里己经变成了一个巨大而忙碌的“新城”。山坡上、沟谷里,密密麻麻地搭起了简易的窝棚、草棚,甚至只是一块块挡雨的油布。虽然简陋,却是一个个暂时遮风避雨的“家”。
赵刚的声音己经沙哑得如同破锣,但他依旧穿梭在如同迷宫般的窝棚区。
他拦住一个匆匆跑过的年轻干事:“小王!三号安置区的排水沟必须立刻疏通!雨虽然停了,但积水会滋生瘟疫!组织人手,立刻去挖!”
“是!政委!”
他又转向一个愁眉苦脸的地方干部:“老李!你负责的片区反映粥太稀?告诉炊事班,米不够就多加野菜!多加盐!一定要保证是热的!稠的喝不上,热的稀粥也能救命!
另外,组织妇女会,把能收集到的旧衣服、破布头都集中起来,给衣不蔽体的老人孩子!晚上冻病了更麻烦!”
“明白!政委!”
邢志国的后勤部,己经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神经中枢。
算盘珠子的噼啪声如同疾风骤雨。邢志国熬得双眼赤红,嘴唇干裂起泡,对着电话筒嘶吼:
“……什么?汾西的粮只能撑两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找游击队!找地下党!去跟老乡借!去买!去……去抢鬼子的运输队!我批条子!给你两挺机枪!必须把粮食给我运回来!饿死一个人,我拿你是问!”
他放下电话,又抓起另一部:
“……药品?盘尼西林告急?优先给重感染的伤员和孩子!磺胺粉加大剂量用!土方?对!发动老中医!蒲公英、车前草、鱼腥草……凡是能消炎的,发动群众去采!熬成大锅药!快!”
安置点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