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镇,扼守着水陆要冲,本应是块硬骨头。¨狐/恋!蚊¢穴¨ ·耕_歆`最~哙~
然而,它的城墙在独立旅指挥员王爱华眼中,却显得异常低矮单薄,远不如盘山关那般险峻。
真正的威胁,在于城外那片广袤的开阔地——那是日军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如同狰狞的荆棘丛,一层套着一层,后面则是布满了反步兵地雷的雷区,在秋日的阳光下,新翻的泥土都隐约透着不祥的气息。
望远镜里,碉堡和暗堡的射击孔如同毒蛇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片无人区。
强攻?王爱华心中迅速盘算着伤亡数字,眉头拧成了疙瘩——代价太大,战士们的鲜血会染红这片土地。
“不能拿战士们的命去填!”王爱华一拳砸在简易的指挥桌上,尘土飞扬。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混合着焦虑与决绝的光芒。一个尘封在历史尘埃中的古老战法,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火牛阵!
命令迅速下达,任务落到了旅后勤刑部长头上。
“借牛”: 后勤干部和宣传队员,带着盖着独立旅大红印章的“借条”和沉甸甸的承诺(战后一定按市价赔偿损失),连夜深入白河镇周边几个尚未被日军完全控制的村庄。
他们敲开一户户农家紧闭的门扉,低声解释,恳求,甚至立下军令状。
许多老乡抱着自家相依为命的耕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些牛,是他们的命根子,是春耕秋收的希望。
“老总……这牛,它……它能活着回来吗?”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农颤抖着抚摸牛颈,声音哽咽。
干部们只能咬着牙,重复着沉痛的承诺:“大爷,对不住!为了打鬼子,为了咱以后能过安生日子……打完仗,我们一定赔!”
“武装”牛群: 镇外一处隐蔽的山坳里,气氛压抑而紧张。?x/i?n.k?s·w+.?c?o·m\上百头被“征用”来的黄牛、水牛,不安地哞叫着,被战士们费力地聚拢。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油味和牲口的膻臊气。铁匠炉临时架起,炉火通红。精壮的战士们两人一组,一人死死按住躁动的牛头,另一人用粗麻绳将打磨得寒光闪闪、一尺多长的尖刀,牢牢捆绑在牛角根部!
牛吃痛挣扎,发出惊恐的嘶鸣。接着,战士们又将浸透了火油的破麻布、干草束,紧紧捆扎在牛尾上。火油滴滴答答地落在泥地上,刺鼻的气味让牛群更加焦躁不安。
王爱华亲自巡视,看着这些即将被推入地狱的牲畜,看着战士们沉默而沉重的动作,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这是不得己而为之的残酷,是战争逼出的原始怒吼。
开辟通道:总攻前夜,独立旅集中了所有能调动的火炮(数量其实也有限),甚至包括几门缴获的步兵炮。炮口对准了白河镇外围雷区的几个预设点。
“开炮!”命令下达,炮火骤然轰鸣!炮弹呼啸着砸向开阔地,一团团火光和泥土冲天而起,沉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这不是为了杀伤敌人,而是为了引爆地雷,用钢铁和火焰硬生生撕开几条狭窄的、歪歪扭扭的“安全”通道!火光映照着观察哨里王爱华紧绷的脸,每一次爆炸都意味着可能扫除一个死亡陷阱。
炮击持续了大半夜,首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才停歇。.k¨a*n′s~h¨u+q+u′n?.¢c,o?m/几条被炸得坑坑洼洼、勉强能辨认的通道,如同伤疤般留在了雷区上。
凌晨,天色如墨,万籁俱寂。突击队员们牵着被“武装”到牙齿的牛群,悄然运动到炮火开辟的通道起点。
牛群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安地用蹄子刨着地,喷着粗重的白气。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油味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压抑。
王爱华死死盯着怀表,秒针的每一次跳动都敲击着心脏。当指针指向预定时刻,他猛地抬起手,声音嘶哑而决绝:“点火!放!”
刹那间!
点燃地狱之火: 几十名手持火把的突击队员,如同鬼魅般从藏身处跃出,毫不犹豫地将火把戳向牛尾上浸透火油的麻布和草束!轰!橘红色的火焰瞬间腾起,贪婪地舔舐着牛尾的皮毛和油脂!
兽性的彻底爆发!剧痛!无法想象的剧痛从尾部瞬间传遍全身!上百头牛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瞬间变得血红!它们彻底发狂了!不再是温顺的家畜,而是化身为来自地狱深渊的火焰巨兽!震耳欲聋、充满痛苦和暴怒的牛哞声撕裂了黎明前的寂静,汇成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声浪!
死亡通道上的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