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往返固定木桩,双手冻得通红。
工兵连一些年长的战士们半截身子浸在刺骨的河水中,用颤抖的双手固定着浮桥的最后几块木板。班长赵铁柱的棉裤早己被河水浸透,结了一层薄冰,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抬头望了望东方的天际线,那里己经开始泛白。
当地船工王继舟带领十几条木“船来协助运输,红军用银元支付报酬,并帮老乡修补被川军征用的渔船。一位老农蹲在岸边,默默往战士们的干粮袋里塞进烤红薯。
赤水河边战士们的脚步紧张而有序,当最后一支后卫部队渡过浮桥时,天己大亮。工兵们迅速拆毁了浮桥,破碎的木板瞬间被赤水河的急流吞没。对岸,川军的先头部队己经赶到,只能对着奔腾的河水徒劳地放枪。
此刻,朝阳正从东方的山巅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赤水河上,将奔腾的河水染成了血色。
南昌城墙上,冯·塞克特脸色苍白,他望着远处被炮火覆盖的阵地,拳头攥得发白,此刻他既震惊于远东地区竟有如此强大的炮兵,但同时又为这股熟悉感而疑惑不解,难道对面的敌军之中真有自己的学生吗?
顾祝同这是完全懵了,眼前的战争节奏突破了他的经验认识,在一旁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他们的炮兵怎么会这么准?”
冯·塞克特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我们输了第一回合。现在,必须让部队后撤至第二道防线,否则……”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又一轮炮火覆盖了更后方的预备队集结点。
顾祝同此刻心里有些埋怨陈诚了,上次出兵把北路剿匪军的炮兵群全部葬送在了永修,一门火炮都没有带回来。弄得自己现在光挨打不能还手,仅凭南昌城防部队的西门榴弹炮,根本无力同敌军展开炮战。
南昌城外的炮击仍在继续,炮兵团的榴弹炮除了一开始会全部开火,后续都是轮流射击,以减少炮管过热。但是那些重点打击的目标却对此毫无察觉,只觉得炮弹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总是朝自己这边飞。
榴弹炮不断向国军纵深阵地倾泻火力,炸得泥土翻飞,硝烟蔽日。观测气球高高悬在千米高空,侦察兵冷静地修正着炮击坐标,国军的防线正被一点点撕碎。
突然,观测员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注意!东南方向发现敌机!重复,东南方向发现敌机!”
李志飞猛地抬头,远处的天际线上,几个黑点正迅速逼近——国军的空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