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站起身，脸上也恰到好处地浮起一丝笑，伸出手：

“郑所，耽误你休息了。小事，下面人处理就行。”语气自然得像多年老友。

来人是所长郑明。他热情地握住陈言的手使劲晃了晃：

“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你老陈的事儿，再小也是正事！这几位是……？”

他目光转向顾家誉他们，尤其在顾家誉身上多停了两秒，认出了这个最近在辖区因为“英雄救美”、“一中校草”加上物流园背景而有点名气的少年。

“这是顾天明的儿子，顾家誉。”

“就是这孩子，之前学校晚会见义勇为摔伤了腿。今天这事，跟他有关。”

他言简意赅地点明关系。

郑明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多了几分严肃和关切，看向顾家誉：

“哦！你就是顾家誉？腿咋样了？好了吧？小伙子行！有担当！”

他拍了拍顾家誉肩膀，劲儿不小，带着长辈式的赞许。

“谢谢郑所关心，差不多了。”顾家誉礼貌地点点头，不卑不亢，收起了脸上的痞气。

郑明又看向角落里灰头土脸的刘启峰，眉头皱成了疙瘩，转向记录的年轻民警：“小王，什么情况？性质咋样？”

年轻叔叔立刻把初步情况快速汇报了一遍。

重点：蓄意破坏安全设施（威亚）、意图伤害他人（目标是杨冬，实际导致顾家誉重伤）、嫌疑人供认不讳的嫉妒动机。

郑明听完，脸彻底沉了下来。他走到刘启峰面前，眼神刀子似的：

“年纪轻轻不学好！心思这么毒？就因为人家比你强，比你招人待见，就想害人？知不知道你那一刀下去，能毁别人一辈子，也把你自个儿前途搭进去。”

声音不高，但那股执法者的威严和恨铁不成钢的劲儿，压得人喘不过气。

刘启峰被训得浑身哆嗦，眼泪鼻涕又下来了，只会反复念叨“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郑明没再理他，转向陈言和顾家誉，语气缓了点：

“老陈，家誉，你们放心，这件事性质很清楚，证据链也完整，我们会依法处理，

该走的程序一个都不会少，该承担的责任他也跑不掉。

学校那边，我们也会及时通报情况。” 他这话，既是给陈言交代，也是给受害者一个保证。

“有劳郑所了。”陈言微微点头，语气带着信任，

“按规矩办就行。”

“应该的。”郑明摆摆手，又对顾家誉说道：

“小伙子，别有负担，你这是见义勇为，好样的！回去好好歇着，后续有需要配合的，我们联系你。”

笔录继续，有郑明定调子，顺当多了。

刘启峰被带下去看管。顾家誉、龙堪和陈言签完字，准备走人。

穿过派出所略显嘈杂的大厅时，顾家誉的目光扫过走廊深处关押区的铁门。

正巧，刘启峰被叔叔带着往那边走。他似乎感觉到顾家誉的目光，仓惶地抬了下头。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撞个正着。

顾家誉脚步都没停，嘴角极其细微地扯动了一下，无声地做了个清晰的口型，就像在陈总办公室时刘启峰那牛逼哄哄的样。

“活该。”

那眼神里的嘲弄和冰冷，像在看一堆终于被扫进垃圾桶的垃圾。

百因必有果，刘启峰的报应就是我，顾家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