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盖过凶兽的咆哮和张起灵搏斗的声响,“下面有东西!在动!”
我的尖叫穿透了混乱的噪音。
正死死控制着黑金古刀、与垂死凶兽角力的张起灵,身体猛地一震!他百忙之中,帽檐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闪电,瞬间扫向我所指的地面!
胖子也听到了,他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脚下布满裂纹的地面,脸上的肥肉抖得如同筛糠:“操!还……还来?!”
吴邪脸色惨白如金纸,背靠着冰冷的石壁,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鲁王宫,真是要把人往死里逼!
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聚焦之处——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块布满裂纹的岩石地面,如同被内部巨大的力量硬生生顶开,猛地向上爆裂开来!碎石西溅,烟尘弥漫!
一个身影,极其突兀地、带着一身浓重的土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从爆裂的地洞中,缓缓地、如同僵尸般……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人”。
至少,拥有人形的轮廓。
他(或者说“它”)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偻,穿着一件早己朽烂不堪、几乎与泥土同色的古代麻布短褐,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干瘪、僵硬,如同风干的腊肉。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脸——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脸!整个面部被一张锈迹斑斑、布满了诡异扭曲纹路的青铜面具完全覆盖!面具的眼孔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面具的嘴巴部位是一条微微咧开的缝隙,透出里面更加深沉的黑暗。
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只有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陈年泥土和某种金属锈蚀的冰冷死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它手中,握着一柄同样锈迹斑斑、造型古朴奇特的青铜短戈,戈刃在昏黄的矿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这“青铜面具人”出现的瞬间,整个甬道内狂暴混乱的气氛,仿佛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水,骤然凝固!
就连后方那垂死挣扎、疯狂扭动的凶兽,动作都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仿佛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散发着浓郁死气的存在所震慑!
张起灵的眼神,在看到那青铜面具的瞬间,猛地一缩!那冰冷的瞳孔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仿佛看到了绝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只存在于古老禁忌中的事物!
胖子倒抽一口冷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青……青铜面具?!操!这他娘的是……是阴兵借道里的玩意儿?!”
吴邪也死死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茫然。
那青铜面具人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它那覆盖着面具的头颅。两个黑洞洞的眼孔,无视了旁边狂暴的凶兽,无视了正与其搏斗的张起灵,甚至无视了惊恐的胖子和吴邪。
它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射线,精准无比地、穿透了弥漫的烟尘和混乱,牢牢地钉在了——我的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钉在了我那只依旧抬起、掌心伤口翻卷、不断滴落着滚烫鲜血的手上!
被那毫无生气的、青铜面具后的“目光”锁定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那不是面对凶兽时的狂暴恐惧,而是一种首达灵魂深处的、被来自幽冥的死物所凝视的冰冷绝望!
它手中的青铜短戈,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锈蚀的戈尖,遥遥指向我!
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我的心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新的致命威胁降临的瞬间——
“张海杏!”
一个冰冷、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冲破万年冰封般剧烈情绪波动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混乱的甬道中炸响!
是张起灵!
他依旧死死地控制着插在凶兽口中的黑金古刀,身体因为凶兽的垂死挣扎而微微晃动。但此刻,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却如同燃烧的寒星,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死死地钉在那个从地底钻出的、戴着诡异青铜面具的身影上!
那三个字——“张海杏”——如同带着千钧重量,狠狠砸在凝固的空气里!充满了震惊、困惑、难以置信,甚至……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隐晦的……痛楚?
这个名字出口的瞬间,那正将青铜短戈指向我的面具人,动作……极其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覆盖着青铜面具的头颅,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